“回陛下,已经办妥了,之前与师镛商量过的,这一届莘稷能收三百名弟子,名帖都已经发下去了。只是,镜族那一边一直没有回应,微臣已经着人在催了。”
“算了,随他们去吧。鬼族反叛的战事方休,莘稷重新招生,这一届慎重点。”
“是”,赵鸿霄轻应一声:“陛下,还有一事。”
“说吧。”武德帝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微臣在旁生见到了辅惠侯的大公子,英姿卓绝,潇洒清逸,可称得上是少年英雄。”
既然陶铭真是武德帝的义子,那陶怀清就是武德帝的义孙,不管事实如何,在武德帝面前总要使劲夸赞一番,才好不让武德帝失了颜面。
“哦?”武德帝来了兴致,“说起来这几年都在忙着平叛,人族的祭天大典和莘稷的招生都一并搁置了,铭真不带他的孩子上天来见我,我还真没见过这孩子的模样。”
一旁静候的牧官插嘴道:“陛下日理万机,竟是忘了,两年前铭真公子带来过见陛下的,只是陛下当时忙于军务,故而缘悭一面。”
他在武德帝面前特意称陶铭真为铭真公子,
“这么说,你见过喽?”武德帝被人打断,却全然不恼,反倒是更为开怀,就跟真的与人谈论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孙子一般。
牧官浅浅一笑:“那是自然,那孩子啊,生的与铭真公子十分相似,只是···”牧官说着故意顿了一顿。
“只是什么?”武德帝追问道。
“只是比铭真公子更清新俊逸,使我想起当年初见陛下的感觉。”
武德帝听罢哈哈大笑,看起来很高兴。
牧官能一直留在天帝身边是有原因的啊。赵鸿霄脸上陪笑,心中却在暗思:“夸到这个份上,可怎么跟陛下暗示辅惠侯大公子可能习有魔功的事呢?”
武德帝转向他:“你说你在旁生遇到他,可知他去那里是为何事啊?”
赵鸿霄道:“他去看望他的师父,上官维的大弟子,名叫灵病子的。而且据我观察,他修为已经小有成就,在人族中当属翘楚了。”
“那是几段功力?”
“六段。”
武德帝用茶盖推了推了杯中浮起的茶叶,原来这才是谈话的重点,自从武德帝禁止各族修习魔功之后,人族由于无法借助魔功突破自身界限,武学大衰,故而人族转为依附天族,才有今日的天人同乐。
而陶怀清,今年应该才十七岁,以他人族的根基,能有六段修为,不得不叫人怀疑他是否修习魔功。
天帝义孙,修习天帝禁止的魔功,这局面要收拾起来该有多难看。
然而武德帝并不会给自己找难堪,他佯装讶异:“他居然有这样的天资?”
赵鸿霄见武德帝不提魔功的事,也就就坡骑驴:“确实,若非亲眼所有,我也不敢相信,他修得是一身正宗的道家功法,这实属难得。微臣以为,以辅惠侯大公子的资质,理应进入莘稷深修,将来成为社稷之栋梁,为帝国再添战力。”
真是好计。
自莘稷武堂创办以来,还未有人族武者获得进入武堂学习的机会,让天帝义孙获得进修资格,表面给了天帝面子,天帝也给了人族面子,给了他意欲拉拢的义子的面子,又可借修习的名义,观察陶怀清,届时,是否修有魔功,自可掌握。
武德帝自然不会拒绝好计谋,他笑道:“如此甚好。”
赵鸿霄也笑道:“那微臣这就去辅惠侯府送名帖,先行告退。”
武德帝点点头:“去吧。”
······
旁生地界。
陶怀清一行人过了城关,往前继续行了十余里,便见到一位青年男子立在一处凉亭之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待陶怀清等人的马车近了,那男子对坐在车前的律道子喊道:“阁下可是狱族苏律道?”
律道子命车夫停了车,道:“正是,阁下是?”
“胞兄灵病子,称我药子即可。”
说话间,律道子细察了他一番,竟然一眼看不出深浅,想来此人修为不是灵病子那稀松平常的武功可比,连忙拱手抱拳:“久仰大名。”
心中却在轻叹:“唉,上官前辈取名的本事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