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掩映下,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正在紧张的比试之中,各自身形起落有致,木剑格碰之声接连响起。
“太慢了!”
“重心太高了!”
“缩头!”
“太粗心了!”
“破绽太多了!”
在一连串的苛斥声中,那名黑衣少年渐渐无力招架,脚下章法已乱,身上露出虚位。
白衣人剑招不退,越攻越猛,木剑向前一送,腕上运力,直接将那黑衣少年的木剑削落在地。
“当啷”。
木剑落下之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不息,如同人的心跳声在狭小的胸腔中回旋迂回。
“你真是有办法,一次比一次输得难看。”白衣人的声音不似方才激动,依然恢复了平静,却更显刺耳。
“去捡起来。”
黑衣少年怵立在原地,听到指令,方才弯腰去捡起自己的木剑,忐忑不安地捏攥着。
“能告诉我,你昨天深思一夜的结果是什么?”
“物我两心,以心役形,形不为累。人我两境,以意役心,心超其外。”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我没能做到。”
“为什么没做到?”
“我···还不够熟练。”
“怎么才能熟练?还要练习多久?”
黑衣少年沉默了。
“我问你还要练习多久?”
“一···一年。”
“你已经练习多久了?”
“三年。”
“也就是说,别人一年就能学会的招式,你要练四年。”
见黑衣少年没回应,白衣人又补了一句:“是不是?”
“或许是。”
“好好说话!”
“可能再用半年就能练好也说不定,三年半或者四年。”
“是我在逼你吗?”
黑衣少年摇摇头:“不是。师父没有逼我。”
“你是不是不喜欢跟着我练剑?”
黑衣少年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道子师父剑术超群,让人钦羡,我是真心跟着道子师父学艺的。只是···只是我悟性太差,辜负了师父的期待。”
“你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因为我对你早就不期待了。”
“···”黑衣少年再次沉默了。
“算了,吃饭去吧。”白衣人转身便走,不想黑衣少年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都是徒弟不好,让师父对徒弟失望了,徒弟一定会加倍努力的,求师父千万别放弃徒弟,徒弟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会的。”
白衣人忙拽起少年:“干什么干什么?你又犯傻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要放弃你了?”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你明知道我说话没遮拦的,你再不起来,我就跪还给你了。”
话音刚落,白衣人猛得一松手,提起衣摆就要朝着少年跪下,少年见状连忙将他拦住。
“道子师父,你莫跪你莫跪,我起来了我起来了。”
白衣人长叹一声:“唉,真拿你没办法。”
“我···”少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衣人打断:“打住,先吃饭,今天你得吃三碗。”
“啊?这么多?”
“不多,你要想长高就必须吃。”
“好吧。”
“晚上收拾一下,明天我们要出一躺远门。”
“远门?去哪里啊?道子师父。”
“你说去哪里?当然是去看你病子师父和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