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怀清眼神无神,呆呆地看着关切自己的男人,道:“你是太师父吗?”
上官维好容易盼到自己的徒孙醒来,满心欢喜:“是啊是啊,病子他时常在信里提到你,夸赞你很懂事很听话。”
但同时,他也对陶怀清额上的那朵金莲感到颇为奇怪,病子在信里可没提过这一茬啊。
“你额上的莲花是怎么回事?痛不痛?”上官维奇道。
“什么莲花?我没有感觉到异常。”陶怀清懵懂地摸了摸自己的额间。
“没什么。”
陶怀清思绪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木然道:“师父呢?”
“他···他受了点伤,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上官维转头看向尚在昏迷的灵病子,迟疑道。
陶怀清缓缓走到灵病子跟前,用小手拨弄着灵病子的胡须。这一次,灵病子没有像往常一样醒来,仍是静静睡着。
同样的,陶怀清的反应也是静静的,他没有哭,没有闹,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灵病子面前,像在等待着什么。
“好徒孙,你师父没事,太师父带你回家吧。”许是不忍看到陶怀清这幅模样,上官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陶怀清点了点头。
“终于要走了吗?”林萧远仿佛如释重负,只见他一扬手,三位车夫驾着三辆马车随之驶来。
“快上车吧。把人都抬上去。”林萧远道。
一阵收拾完毕,几人分乘马车缓缓离开这片曾经困扰他们多时的树林。
这里的风,这里的雨,这里的夜,一切都因此番不凡的际遇而变得特别,被刻上烙印。
然而,何处又无风,无于,无夜?
天地虽大,却处处是穷途,是牢笼。
“我们现在去哪里?”律道子与林萧远同乘一辆马车。
“去找棺材铺。”林萧远闭着眼睛,似在休憩。
“那···”还没等律道子开口,林萧远抢先道:“别担心,上官维一定会借给你的。”
“不是因为这个。”
林萧远睁开眼睛:“那是因为什么?”
“我想起那位小兄弟还有一百银铢在我这里。”律道子咬着唇,有点难为情。
“我觉得他师父的事对他似乎打击极大,如今他给我的感觉已经和之前相处时大有不同了。还有他额上的那朵金莲···”
林萧远道:“面生金莲不是坏事,说不定这孩子将来大有造化。”
律道子摇了摇头:“要是金莲加上蛇瞳呢?我曾经在灵界前镜里见过这孩子长大后的模样,额上也是一朵金莲,双眼却是蛇眼的样子,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前镜中见过?那说明他是你的天缘,你应该好好把握这孩子带给你的机缘。”
“何为天缘?”
“一种能让你突破自身境界的契机。”林萧远重新合上眼睛。“不要急不要慌,预感说明不了问题。在你得到答案前,等待,是一门你应该好好研究的学问。”
另一边的马车上,上官维试着对陶怀清说了一箩筐的俏皮话,可惜都收效甚微。
陶怀清只是淡淡抿嘴,并没有开心的迹象。
“怀清啊,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上官维对陶怀清的提前醒来仍是放心不下。
陶怀清摇摇头。
“太师父,刚才的那个树林,叫什么名字?”陶怀清看着窗外沿路的风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