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铭真嘴上说着明天就把小怀清送上山,实际上还是没舍得,硬是把灵病子留了三日再三日,足足半个月后,灵病子才得以辞别,抱着小怀清腾云而起,上山去了。
侯爷夫人看着这一幕又一次泪水涟涟,她扯着陶铭真的袖子呜咽道:“老爷,你说不会出事吧,莫不是山上的妖怪下来骗小孩吃的”,她越想越慌,“不行,我得跟去看看。来人啊,备车。”说着她已提着裙裾四处张罗,准备出门了。
“你胡闹什么?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陶铭真大声斥道,可这丝毫没有阻止住侯爷夫人的脚步,她已经带着下人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就在侯爷夫人出发之时,灵病子已先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似乎早有准备,一进门便把房门大开,不慌不慢得煮水沏茶。
小怀清对全新的环境充满新鲜感,他跑进跑出,爬上爬下,玩得不亦乐乎。
灵病子刚把茶叶润泡,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将拿起的茶壶又放在一侧,轻道:“来了。”
侯爷夫人正在费劲费力得爬山梯,却见高处立着一位仙风道骨的布衫术士,怀中抱着一个小童。
那术士见了她,温润一笑,并没说话。
待侯爷夫人气喘吁吁地登上山,灵病子明知故问:“夫人所来何事?可是有什么事忘记嘱咐?”他请陶夫人上座,并沏了一杯茶。
陶夫人端起茶杯,看见大开的房门,心里已经几分明白,自己对灵病子那些荒诞的猜想恐怕已被识破了。
她窘然一笑:“先生,我想着怀清还小,先生一个男人带着他,恐有不便,我给先生带了两个丫头来,她们干活都很利索的,能帮忙做个饭洗衣什么的···还有,我看先生住的院子也需要人打理···”
灵病子一边听着一边笑看着她,始终不语。
陶夫人突然有些慌了,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如果因此得罪了灵病子,受苦的还是她的宝贝儿子。
“先生?”
“修行讲求磨砺,不是来享福的。”
“······”
“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担心大可不必,夫人先请回吧。”
“···先生,真的不必留个女仆吗?怀清睡觉没人哄着可不行···”,陶夫人看着灵病子渐渐严肃的表情,只得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最后一步三回头的领着仆人下山去了。
临了,灵病子还嘱咐了她一句:“夫人,明天可别再来了。”
不过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确实有些后悔。
“也许真应该留个婢女下来”,他耷拉着眼皮,哈欠连连,看着精神十足的小怀清自言自语道。
“我说,小祖宗,你哪来那么多精力?”小怀清转头看向说话的灵病子,眼睛又亮了起来。
灵病子尚在犯困中,突然下巴一阵生疼,让他浑身一激灵。他低头一看,原来是陶怀清揪着他的胡须乱扯。
“好了好了,那就不睡了。”他抱起陶怀清,把他放在床上,然后从书柜的暗格中取出十数本书册,一一摆放在陶怀清面前。
“来吧,小祖宗,选一个,看看你适合学那个?”
那些书册上各有名字,看样子是一本一本的武功秘籍。
修习之事本应慎重,不想灵病子居然和陶怀清玩起抓周的游戏,颇有抓到哪个就学哪个的意思。
陶怀清似乎明白灵病子的意思,他用肉肉的小手按在一本书册上。
灵病子拿起一看,脸色为之一变。“这个现在还不适合你,换一个。”说着他把这本名为《葵花宝典》的功法放在一旁。
于是陶怀清的小肉手又选了一本——《变性阴阳功》。
灵病子把陶怀清抱起来,像检查牲畜一般得周身翻了个个得检查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但是他看陶怀清的眼神却多了异样:“嘿我说小子,你就这么不想当男人吗?”
“算了算了,机缘的事情靠不住,还是我替你选吧。”
虽然灵病子也没替陶怀清选什么好功法,但关于保住自己命根子的事情,陶怀清对灵病子还是感激涕零的。
······
“大热的天,等半天才等来两个穷鬼。”一个彪形大汉蹲着树荫下,右手掂着刚从旅人身上劫来的银铢,“这么点,都不够咱们兄弟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