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沙僧道:“猴哥,这冒充观音菩萨一事,何不报于菩萨知晓,自有菩萨主持公道!”
悟空摇头道:“非是老孙不想严惩那幕后真凶,如今灵山势大,天庭都要礼让三分,就算有菩萨出头,妙音已死,如来死不承认又能如何?况且此事深究起来也难,这金箍一事,不过是上头不能容忍老孙这等无视神佛威权之辈,先是以势压我,如今以法宝想要控制老孙,此计不成,下次应是要抹杀老孙了。”
悟空这话一说,众人齐齐色变,沙僧惊怒道:“猴哥行事堂堂正正,一身浩然正气,灵山真的容不下猴哥?”
悟空冷笑道:“事关老孙生死,何须骗你,非是老孙杞人忧天,不日自见分晓。”
八戒惊道:“猴哥说的在理,大唐还容不得老猪哩,灵山比之大唐强盛无数,依老猪之见,不如就此散伙,猴哥且去当你的山大王避祸,悟净你和老猪同去极乐净土,看那阿弥陀佛能不能给个净坛使者身份,日后好逍遥。”
悟空气道:“八戒说哪里话?老孙保玄奘大师,许是在那妖魔之中名声还未传开,在天庭灵山可是神佛尽知!若就此避祸,却不弱了名头?况且老孙行的是功德大事,自认是个正人君子,还能怕那宵小之辈龌龊手段?”
沙僧劝道:“猴哥三思啊!须知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等在明,背后算计之人在暗,又有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虽是猴哥神通广大,万一为人所乘,却不空余恨事?”
悟空傲气道:“若是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老孙当初就不会保玄奘,既然保了,如若半途而废,却不有违本心?此后再难窥大道!诸位且宽心,老孙早已预料到会有今日,自有手段化险为夷!老孙心意已决,诸位莫要再劝!”
三人又多加劝说,白龙马也眼泪汪汪的蹭着悟空,偶尔悲嘶一声,无奈悟空早已吃了秤砣铁了心,又哪里听得进去?
悟空将那小碗里的米饭吃了,玄奘悟净皆没了胃口,那米饭硬是一口没动,让八戒吃,难得八戒竟也没了食欲,悟空摇头苦笑,愣是将二人的饭食吃下。
八戒苦笑道:“猴哥倒是宽心,大祸临头还有心思吃饭哩!”
悟空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饭食老孙化来容易,那农夫栽种却难,老孙前知两千年后知一千年,后世有诗为证: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从种到收这一季,翻地挑水施肥除草除虫,费尽万千气力才得这些米粮,端是金贵,自不能浪费。”
晓是八戒沙僧身为神仙,玄奘出家前家境殷实,自出娘胎后就未尽过农事,尽为这诗折服,也越发佩服悟空心境。
待悟空吃过,四人一马继续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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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灵山之上,以如来之灵感,还能不知妙音身死?更何况他一直以慧眼看着。
也是悟空那帽子戏法太过逼真,如来以为得计,竟也被悟空哄了,以致悟空去寻妙音,如来还以为他是去找死哩,悟空出手果断,但下手必狠辣无情,如来传讯示警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施以援手救了妙音性命了。
此时如来独坐法坛,思虑良久,起身渡步到那宝阁之中,恭敬道:“弟子如来欲要外出一趟,恳请燃灯佛祖屈尊降驾,代为照料雷音寺。”
这宝阁上有一老僧,雪白的长眉及肩,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实是个有大法力的有德佛陀,正是那传说中的燃灯古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