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淼从被窝中把老人的手拿出来,一边把脉一边问道:“进食和排泄怎么样?”
“可以自己吞咽,但只能吃一些比较稀的食物,大小便没有shī_jìn的情况,我们每天定时给他清理。”杨蓉回答道。
孙思淼手搭在老人的脉搏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把老人的手放回被窝,又低下头翻开老人的眼皮看了看,低声道:“差不多可以确诊了。”
“什么?”江云龙一怔,“这么快?”
“确诊而已,并不麻烦。”孙思淼眉头紧皱,“不过要治疗的话,很难。”
“很难?”江云龙一喜,“只是很难?还能治?”
孙思淼眉头微蹙:“治当然是可以治的,但我没有把握不大。老司令本来只是猝急昏厥,正常情况下,不到一个小时就会自动醒来。问题出在老司令体内的阴阳失衡,关于这点,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绝不隐瞒!”江云龙毫不犹豫地作出承诺。
孙思淼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问道:“这个,老司令平时的私生活,是不是······就是说,老司令在晕厥前,是否曾有大量的元阳外泄。”
说到最后时,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咳咳,这个我知道。”虽然尴尬,但关乎父亲的病情,江云龙也不敢怠慢,“我爸昏倒的前一天晚上,确实······确实是去找了一个女性朋友,至于平时的私生活,也差不太多。”
沈逍遥看着躺在床上,跟死人没多大区别的江文华,心里那叫一个佩服:“老当益壮啊!司令就是司令,这都七老八十了还寻花问柳呢!”
孙思淼则正色道:“那就是了,老司令体内阴阳失衡,内气不稳,进而造成气血不畅,影响脑部供血,使得他迟迟无法醒来。
江云龙急道:“那要怎么办才好?要是我爸他体内的阴阳一直失衡,难道就一直醒不过来了?”
“我爷爷传过我一门针灸技法,名为太阴针法。这针法与普通针灸最大的区别就是,它可以调和阴阳。”孙思淼道,“不过,这太阴针法我只学了个皮毛,对老司令的病,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现在决定权在你们,愿不愿意让我治疗老司令?”
江云龙和杨蓉交换了个眼色,毅然道:“既然是孙浩然神医所授的针法,那必定非同凡响。我们愿意让孙医生用太阴针法医治我父亲,无论能不能成,我江家都有厚礼相赠!”
孙思淼点点头,从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麻布包,口中吩咐道:“你们去准备一盆清水和一盏酒精灯。”
“好!”一直站在门口的江唯应了一声,直接转身出了病房,没多久,就取来了一盏酒精灯,往病床边的柜子上一放,又跑了出去。
孙思淼把麻布包展开,露出其中近百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寒光的的银针,又把酒精灯点燃,取出一根一指长的银针消毒。
“逍遥,你来帮我给银针消毒。”孙思淼拿着消好毒的银针,把病床上的被子掀开,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沈逍遥说道,“就取我手中这种型号的,消毒用酒精灯外焰。”
“好。”沈逍遥走过去,站在病床边做起了银针消毒的工作,同时注视着孙思淼手上的动作。
他脑海中也有太阴针法的知识,知道太阴针法可以控制天地间的所有阴寒之气,通过向人体内注入或放出这些阴寒之气,可以达到调节阴阳平衡的目的。
但他更明白,要想做到这一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很容易就会弄巧成拙,一旦失败,人体内的阴阳二气失控,病人很有可能直接暴毙。
沈逍遥记得孙思淼的太阴针法似乎只是“残缺的太阴针法”,而她自己似乎对此还毫不知情,这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把这个色老头玩儿死了。
江云龙虽然说得很客气,要是真的把他爹弄死了,他不发飙才怪了。所以沈逍遥必须紧紧盯着孙思淼的每一个动作,以防她出错。
“好,第一针下对了!”看孙思淼下了第一针,沈逍遥心里舒了口气,把手中消完毒的银针递了过去。
“第二针······好,也对了!”
······
“第七针······不好!”见孙思淼有惊无险地下对了六针,沈逍遥心里的警惕也有所降低,心想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可一看这第七针将要下的位置,却吓得他魂飞魄散,大声喊道,“住手!”
从孙思淼下第一针针开始,整个病房就保持着绝对的安静,江唯中途端一盆水进来都是轻手轻脚,沈逍遥这一声大吼宛若晴天霹雳一般,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孙思淼更是手一抖,把银针扎错了位置,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很清楚,普通针灸扎错一针没什么大问题,太阴针法扎错一针可是要命的大事。
“你做什么?”江云龙夫妇看孙思淼面色惨白,哪里还不知道下针出了差错,面色不善地质问道。
沈逍遥却是急的满头大汗,这一针虽然没下在那个必死的穴位上,但终究还是下下去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老司令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很快,眼耳鼻口七窍同时流出了鲜血。
看到这一幕,江云龙也顾不上找沈逍遥的麻烦了,急道:“孙医生!我爸他七窍流血了!孙医生快想办法啊!”
“怎么办······怎么办······”孙思淼脑袋里也是一团糟,她担心的并不是老司令江文华的性命,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更别说她了。
她也不是因为自己失手杀了人而惊慌失措,作为医学世家的传人,她从小就学会了看淡生死。
她担心的是江文华一命呜呼之后,沈逍遥该怎么办。她自己身后有整个药王世家的庇护,江家不敢拿她怎么样,但沈逍遥没有任何背景,江家的怒火他怎么抗得下来?
“有办法了!”孙思淼忽然眼前一亮,也顾不上脸色阴沉的可怕的江家三人,拉住沈逍遥说道:“逍遥,你娶我!你入赘我孙家,他们绝对不敢动你!”
沈逍遥刚刚想到对策,才回过神来,顿时被孙思淼这一通话搞得一头雾水,但他也没时间去细想,拿着手中刚消毒的银针就向江文华扎去。
沈逍遥这一针扎得是猝不及防,孙思淼根本来不及阻拦,心道,完了,刚才还能说是意外,现在可就是故意伤害了。
但紧接着,她红润的嘴唇就张成了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