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v的脚本简单到了极致,一个是双目失明的钢琴家,一个是守护他的同性恋人,凌琅把那一页纸翻来复去看了几遍,再也想不出比这更贴合的设定了。
拍摄场景也是同样得干净,空旷的房间,明亮的落地窗,半透明的白色纱帘静静下垂,房间正中央摆放着纯白色三角钢琴,同色的木质琴凳四个脚弯成优雅的弧度。
凌琅牵着封昊的手,带他走遍房间的每个角落,低声为他描述着眼前的一切,封昊慢慢拂过钢琴的琴键,在他的讲解下含着笑意微微点头。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朝这边看来,这两个人光是伫立在那里,就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两个人都换上了白色的衣服,与房间的环境浑然一体,封昊眼睛上的纱布还不能拆下来,更显得整个人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封昊坐到了钢琴面前,抬起手腕,先是若有若无弹了几个音,随后一连串悠扬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开来,蔓延至整个房间。琴声触碰到洁白的墙面再四散反射开去,直至将所有的空旷尽数填满,也将人空荡荡的心填满了似的。
凌琅这才知道封昊原来还会弹钢琴,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舞动着,时而阳刚有力,时而欢快跳跃,时而温柔似水,直叫人移不开眼睛,看得似梦似幻,听得如痴如醉。
按照脚本上的设计,凌琅应该站在钢琴边,低头注视着这一切。可片刻后,他却绕到了封昊与镜头之间,靠着琴凳坐了下来,抱着膝盖,陷入了沉思。
mv导演眼前一亮,指挥摄像师一点一点地将镜头推向他,他赤着足,脚踝裸|露在空气中,明明没有任何暴露的尺度,竟一时间让人觉得性感到了惊艳的程度。
在他身后被虚化的背景里,封昊的白色皮鞋在踏板上时起时落,给这幅宁静的画面平添几分灵动。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封昊保持结束的姿势静坐了片刻,摸索着起身,凌琅慢慢抬起头,却没有去扶他,而是目送他一步步走向窗边。
封昊伸出手去,直到指尖感受到玻璃的凉意,脚步方停了下来,若是不看他的眼睛,只会觉得他此刻不过是在打望着窗外的风景。两个人,一站一坐,一个望着窗外,一个望着对方,一个把对方映在眼里,一个把对方装在心里。
镜头一转,凌琅出现在封昊身后,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伸出手去,覆上封昊的手掌,封昊的掌心贴着冰冷的窗户,手背传来那个人的温度,凌琅缓缓扣紧五指,也迎来封昊同样的回应,两个人十指交织在一起,凌琅阖上眼,把头埋进封昊的颈窝里。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窗外转眼过了好几个纪元,由阳光明媚到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卷起纱帘飞舞,漫天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窗内的两个人始终纹丝未动,似乎由那一刻化为了永恒。
周围的人都看得呆了,助理戳了戳导演,后者才恍然醒来,激动地叫了停。
“我、我突然有了灵感,想临时加个、加个镜头,不知、不知你们两个……”导演莫名其妙地结巴起来。
凌琅什么也没说,静待他的下文。
“就是,想要那个,尺度再大一些,不,不是为了色|情,真得就是,”导演痛苦地抓抓头,他在圈内也不是什么新人了,还是第一次这么为难,“就是我想追求的美,我想不出有什么比它更好的表达方式。”
凌琅转头看了看封昊,见他没有提出反对,重新转向导演,点了点头。
两个人重新出现在镜头前,他们的上半身已经赤|裸,露出男性阳刚的线条和紧实的肌肉。
导演莫名地有些感动,已经完全忘记了是在为封昊拍mv,真正地把它当做自己的艺术品去看待,他授意摄像将镜头控制在二人肩线以上的部位,从画面上看不出半点情|色的意味。
两个人站好位,导演冲他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哔的一声,摄像机启动了,红色的rec在监视屏上有规律地闪动着,记录着摄像头眼中的一切。
凌琅从背后缓慢地拥住了封昊,两具赤|裸的身体无缝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肌肉线条流畅地改变着,勾勒出二人刚柔并济的轮廓。这个熟悉的动作,封昊对他做过无数次,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搂住封昊,每次封昊这样抱着他的时候,都给予他无限安全感,然而这一次,他也想牢牢守护住对方。
他抵住封昊后颈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他相信封昊也一定感受到了,他把怀抱又收紧了一些,生怕怀中拥抱得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一眨眼就会化作泡沫消失不见。
仿佛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不安定,封昊举起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就此停留在那里,将力量源源不绝地注入他的身体。
纱帘被拉上了,两个人的身影朦胧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们的动作,却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怎么也看不真切。
他们在纱帘的这一头忘我缠绵,惹起了纱帘那一头人们无限遐想,微风时不时将帘子吹起一个角,吹得满屋春光乍泄。
mv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隔着纱帘的逆光里,凌琅踮起脚尖,轻轻在封昊眼睛上印下一吻,在谁也没有听到的地方,封昊耳边传来凌琅呢喃的低语。
let me be your eyes, may i
封昊嘴角微扬。
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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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琅一进家门就跪下来为封昊换上拖鞋,然后扶着他到沙发上坐好,为了怕他觉得闷,打开电视给他听,把遥控器放到他手边,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