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中的一艘小艇里,凌琅与封昊展开了殊死的搏斗,凌琅虽然不是封昊的对手,但濒临生死关头,人往往能爆发出超常的潜能。
封昊仗着体能和力量都比凌琅更胜一筹,对方又有伤在身,终于在这场斗争中占了上风,可同时自己也受了凌琅好几击,两个人都伤痕累累,气喘吁吁,封昊还勉强站着,拿枪比着倒在下面的凌琅。
凌琅面对他的枪口,挣扎了几次都起不了身,最后终于自暴自弃地躺了下去。
“你最好先毙了我,再把我丢下去,”凌琅边喘边道,“我不想淹死,更不想活着被鱼吞。”
“你活着的时候吃过那么多生鱼片,临死前被鱼生吃一次又怎么了?”事到如今,封昊还有心思开玩笑。
“如果不嫌弃,你可以把我也吃了,这样还能撑得久一点。”
船上有两个人,补给只有一份,想活着回到陆地,两个人只能留一个。
“是个好主意,我长这么大,什么都吃过,就是没有吃过人肉。”
封昊见凌琅失血过多,确认他已经没有体力挣扎了,这才小心谨慎地收起枪。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凌琅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只要是海上逃生的必需品,他相信对方绝对事先有准备。
封昊清点了下船舱里的补给物品,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凌琅看着封昊拿着匕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还很赞同对方的决定,“你的想法是对的,子弹很宝贵,枪声还容易招惹来麻烦。”
“不过你要记得把船舱里的血清理干净,否则容易引来鲨鱼。”
“住口!”冰冷的匕首贴上了他的脸颊,凌琅立刻合上了嘴。
封昊握着匕首的胳膊高高扬起,紧接着,海上传出一声剧烈的惨叫。
当啷一声,凌琅体内的子弹被挖出,掉到船舱里,滚了几滚。
凌琅的准备很齐全,酒精、纱布、绷带,几分钟后就派上了用场。
“为什么?”凌琅说起话来艰难得就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我既然把你带了出来,这么快又让你死了,岂不是很没面子?”封昊包扎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受伤练出来的。
“这里离陆地很远,淡水只够一个人用,你现在不杀我,我们两个就要一起死在海上。”
“那就等要死的时候再说,”封昊已经在看海图了。
“真得等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的。”
封昊把视线从海图转移到凌琅身上,“我这辈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凌琅从船里跨出去的时候险些没站稳,封昊扶了他一把,“小心。”
凌琅稳了稳脚步,克服掉眼前一霎那的眩晕。
两个人还在陆地上,四周都是绿油油的幕布,这船虽然是假的,晃久了还是能让人产生晕船反应。
“好点没?”
凌琅摇摇头,跟凌琅处久了的人都知道,凌琅不仅话少,连点头的次数都很少,大部分语言都可以用摇头取代,这里的摇头代表没事。
封昊把房卡递给他,“我还有戏,你先回去休息吧。”
凌琅扫了眼对方手里的房卡,“我自己有房间,为什么要去你那里?再说,你不怕我把钥匙拿走?”
封昊把房卡塞到他手里,“钥匙在保险箱里,密码是学长的生日,学长可以顺便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晚点我们试试。”
封昊回到房间的时候,凌琅并不在,房卡是前台转给他的,保险箱里的钥匙也不见了,对此封昊并没有感到意外。
与此同时,凌琅正在几米之外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虽说这大半年来他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尤其是在封昊那里睡了一段时间好觉之后,这种夜不成寐的感觉更让人难以忍受。
凌琅起来找了两片药和水吞了,效果仍然不是很显著,磨磨蹭蹭到了午夜才勉强起了睡意,刚迷糊了一阵,房间的座机就响了,凌琅无比后悔睡前没有拔电话线。
经纪人本不抱任何希望来查岗,哪曾想这次电话居然有人接,心说这次死定了。
“啊哈哈,凌琅你在啊……啊不对不对,我打错了,晚安!”
凌琅一把拔了电话线,但这次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封昊打开门,在看清楚站在门外的人之后,脸上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他侧过身子,把凌琅让进来。
“睡不着吗?”
凌琅摇摇头。
封昊关上门,欣慰地把他揽到怀里,“你能主动来找我真是太好了。”
“学长睡眠一直都不好吗?”封昊问睡在自己臂弯里的凌琅。
“不,只有最近才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琅不想回答。
“学长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我很高兴能当学长的催眠剂,以后任何时间学长睡不着了,都欢迎来找我。”
凌琅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口中含含混混得像是在说梦话,“那下次我可不可以穿睡衣?至少也让我穿条内裤吧。”
封昊莞尔,“不行,不管我在还是不在,上了我的床,就不能穿衣服,这是我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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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机响了一声,封昊警觉地一把抓起听筒,“喂?”
“是我,”经纪人的声音明显不悦,“凌琅在你那里吗?”
封昊看了眼身边的凌琅,昨晚睡得太晚,这声电话居然没有把他吵醒。
他压低声音,“学长还在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