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笑道:“以你的重量,我看驮你的那个马才累。”
周泰怒了努嘴道:“哼,能驮我是它的荣幸。听说鞑靼人那里有很多骆驼,以后我就去逮一个当坐骑,羡慕死你们。”
周坤立在远处,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才走上前去。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净的手巾,伸手递给林豹道:“师傅,您擦擦脸吧!”
林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
周坤又转手要递给周显,但在中途却被周泰夺去。他边擦脸边抱怨道:“这鸟天,简直要热的人发疯。”
“是啊!感觉这刚入六月,这就像进了火炉,一天比一天热。”周乾赞同道。
周坤叹了一口气道:“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下雨了,我们刚才奔驰过的那些荒地,之前都是良田。天旱,种不下去,就只能这么荒废着。”
林豹默不作声,从腰间取下一个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羊皮袋,开始一口口的喝起了闷酒。
周泰凑上去道:“师傅,您别一个人独享啊!给我也喝一口啊!”
林豹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酒袋递给了周泰。周泰一脸欣喜的接过,猛饮了一大口,咋了咋舌道:“师傅,您这酒不好,我父亲屋里还藏了几罐好酒,改日我给你偷出来。”说着,将酒袋递回给林豹。
林豹淡淡一笑道:“师傅喝惯劣酒了,好酒反而喝不惯了。”他转手将酒袋扔给周显,后者一把接住。
“小显,自出城之后,看你一直就闷闷不乐,想什么呢?”
周显打开酒袋,饮了一小口,一股辛辣顿时在喉间燃烧。他转手将酒袋递给周乾,手指指向远处道:“师傅,你看那些逃难的灾民!”远处斑斑点点,犹如一个个小小的蚂蚁迤逦向前,动作缓慢,却又持续不断。
林豹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多,同情心太重。有时我都好奇,你为何总考虑那么多,天下事自有天下担。你一个小孩子,快快活活的做好自己的事不就行了吗?那些,你管不了,也管不动。”
周坤插口道:“师傅,此言差矣!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都应关心。虽然目前我们做不了什么,但将来我们可以做啊!二公子这是胸有兼济天下之心,将来必有救国护民之行。”周坤引用了这句话是东林党流传极广的一句,一直为后代文人所标榜。
周泰嘿嘿笑道:“这小坤是越来越文绉绉了,而且这马屁功夫也越来越见长了。以后步入官场肯定是无往而不利,入阁拜相肯定是手到擒来。”周泰性情乖张,周乾一直顺从他,周显他不敢欺负,所以大部分时候他都将玩笑开在老实的周坤身上。
周显望着满脸通红的周坤道:“小坤,别理他。他那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