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帮他把外面的宽大睡衣脱掉,显露出里面紧身的魔金软甲。黑色丝质,在灯光下隐隐反射金光,耀眼生寒。
“这是什么衣服?怎么没见你穿过?”
白凝竹从没见儿子穿过,看起来样式不错,只是怎么看都像金属制品,穿在身上不难受吗?
“昨天一个朋友送我的,穿起来凉快,所以一直穿着。”
看着是紧身背心,穿脱并不费力,弹性极佳。林朗一把扯下来,放到母亲手中。
林国栋的心思都放在林朗身上,哪管他穿什么,仔细观看。
发现肩胛骨附近,一片红肿,像是被一股巨力撞击而成,并不是子弹穿过造成,放心不少。
“应该没有大事。”
林国栋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直起腰身,后退一步。
一角落下,感觉脚下有东西,圆滚滚,白凝竹踩上的话,想必滑一跤。
他弯腰,捡起来一看。眼睛瞬间睁大,放下的心,登时再次抽紧。
竟然是一颗子弹头!
打到哪里掉下的子弹头?目标是林朗?林朗受伤是因为子弹射中?
一个子弹头,引发了林国栋一连串的猜想,但毫无头绪。
“老爷,郑大夫到了。”
时间过去不超过十分钟,郑大夫赶到,为林朗做了全身检查。
“突遭外力打击,造成骨裂、骨错位,肌肉损伤,还有肺泡炸裂,静养一个月,应该没问题了。”
白凝竹还是有些不信,明明儿子的后背肿起来那么高,怎么静养一个月就能好。
有心问问,却知道郑大夫为林家医治了太多伤病,当不至于看错。
便把心思放了下来,扶着林朗慢慢向别墅走去。
看着娘俩和郑大夫消失在别墅内,林国栋把攥在手心里的子弹头递给管家老胡。
“416狙击弹?!”
胡青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子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国栋。
“对,不知道谁针对小郎,竟然动用了巴雷特?”
此时,他已经确认,对方射杀目标就是林朗,否则自己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是狙击最佳时机。
“三少爷?前院的那个人,也找三少爷。他得罪了什么恐怖的敌人?”
管家看着一脸阴沉的老爷,说话声音有些犹豫。
“人抓到了吗?”
林国栋没理会老胡的猜测,注意力在杀手身上。
“冲进院子里的那个,半步黄级,跑了!观雨亭的抓住了,是米国人。”
提到杀手,管家的脸绷紧了,态度更加恭谨,毕竟是自己失职。
“跑了?”
林国栋脸色更加难看,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动一下。管家老胡连头都不敢抬,微微低头,陪在旁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查查昨天小郎做了什么事儿?接触了什么人?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子弹头你怎么看?”
林国栋沉思良久,依然想不明白,儿子到底怎样抗住巴雷特的一枪,仅仅是肩膀骨裂?
“老爷,您的意思是子弹打中了少爷,但……没有打进去?”
胡青山听到林国栋的话,心中猛然一动,说出心中猜测。只是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惊骇,无法置信。
“对,我儿子还真有点秘密,我得去探究一下。你去忙吧!”
林国栋说话的语气,不再阴沉,反而有点自豪,有点欣喜。
然而对于老胡来说,心中却是惊起惊涛骇浪。
巴雷特,世界知名远程杀伤性武器,拥有赫赫威名,曾经造成无数血案。
如今一个小伙子被击中后身,却没死?
只是轻伤,怎么可能?如何可能?
难道少爷是传说中的天级高手,隐瞒了身手吗?
胡管家,心思乱转,无法凝神,差点撞到墙上。
林国栋看到了,没有说破,因为他心中同样充满无数疑惑。
为什么开始种地?为什么突然转性?为什么扛得住狙击枪?
无数个为什么在他脑海中盘旋,需要寻找答案。
林家处于慌乱,紧张中的时候,远在市中心一座老四合院中,气氛同样沉凝。
院落的一座二层楼阁中,两个年轻人静静的坐着。
他们之间的茶桌上,两盏雨前绿茶已经凉透,没有半丝热量。
“嗡”
景泰蓝茶杯旁边的爱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让宁静的房间,多了一丝生气。
邹锦城端坐的身体忽然一颤,睁开微闭的双眼,略微发抖的手接通迟到已久的电话。
他没有说一个字,安静的听着,很快便挂断电话。
“情况如何?”
坐在对面的杜子安,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在幽静的房间里,分外森冷。
“钱家果然动手了,可惜受伤败退。死神巴雷特第一枪命中,补枪时被反击受伤,现已被擒。”
邹锦城脸色十分难看,少爷安排下来的任务,没有完成。
需要补枪,意味着一枪没死,怎么可能?
死神巴雷特是谁?那是杀手榜上第五十的杀手,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
巴雷特的一枪,一头牛应该都死了!
他猜到了钱家的动向,却不知道此刻林家情况。
说话的声音蕴含疑惑,不解,还有紧张和不安。
“也就是说,林朗可能还活着?”
杜子安睁开眼睛,闪过阴冷的光芒,看着对面局促不安的邹锦城。
邹锦城感觉少爷的双眼,如同两把刀一般,在刮着自己的肉。
“是……是,少爷。一会儿,我去打探进一步消息。”
他知道少爷的脾气,不动手则以,动手必定要达到目的。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少爷明白,却免不了害怕。
现在消息不明,就必须查明,哪怕责任不在自己。
杜子安再次闭上双眼,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邹锦城哆嗦着身体,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林家三少!难道林朗才是林家接班人?否则我不会在你身上接连吃亏。”
“林家真是好手段,抛出两个笨蛋,吸引我的注意力,保护暗中的王牌,我看你还能保到几时。”
杜子安阴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悄然响起。
桌上的茶水,似乎因这一句话,而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