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笑脸,满面自信的回答,“全背熟了!爹爹说,等我背熟,就教我里头的意思,可是……”
可是爹不在了。钟凌在心里接下他未竟的话,拍拍他的肩,称赞道:“阿静真不简单,能认识这么多字,不晓得意思还能背得起来,换了姐姐,肯定办不到。”
“姐姐又不考状元。”他可是很认真的,会念、会写、会背,连爹爹都说他厉害呢。
“是啊,姐姐不考状元,不必读这些。”
“所以姐姐也不知道里头写的是什么意思?”
见他表情沮丧,钟凌超心疼,她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打开书,指着第一个字。
“这个字叫作人。人类啊、人性、人情的人;这个字叫作之,之后、之前的之;这个字叫初,初夜的……呃不对,是悔不当初的初。”
她暗暗提醒自己,这个开黄腔的习惯要改掉。
都是无良阿舅的错,他喜欢费玉清,从小就把她抱在怀里看他的节目,结果她没学到费玉清的唱腔,却学到他的开黄腔。
三岁看大,教育啊教育,环境教育真的很重要。
吞吞口水,她继续说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意思呢就是说,人类在最初最初的时候,想到性呢,都是单纯善良的,呃,每个人的性……行为都是很相近的,可是透过不同学习,那个性……嗯,行为啊,就会出现……那个改变……”
娘的,这是什么鬼教材,这么小就教导性行为,还说古人保守咧,性乃迁,意思是异性恋会透过引导或教育变成同性恋吗?这么开放大胆,教她这种天真善良的小姑娘怎么向弟弟解释?
难怪古代不让女人读书,他们只把性主权交到男人手上……
钟凌发现弟弟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充满疑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解。
“这个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就是说,如果你不好好教育小孩子,他对于性的看法就会改变,至于这个性教育最重要的道理,就是要专一,千万不能看上一个爱一个……”
还好、还好,终于讲到正途,这才是精华嘛,原来《三字经》就是一夫一妻制的发源地,回头应该拿毛笔把“教之道、贵以专”圈起来,这是必考题!
提起精神继续往下看,啥?她瞠大眼睛,这又是什么鬼?!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哇咧,古时的孟母居然是因为自己是寡妇,做不好性教育,特地找好邻居来相处?她儿子生气说:“我不要学、我不要学!”她还切断机杼?那个机杼不会是某种器官的隐喻吧……^
“啪”的一声,她用力阖上书,深吸气,笑着对弟弟说:“其实呢,姐姐对《三字经》比较不在行。”
“那姐姐对什么比较在行?”钟子静天真的小脸望向钟凌。
“四书五经,没错,就是这几本,下次姐姐再给你讲解哦!”
噗哧!
钟凌一顿,侧耳倾听。“阿静,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阿静摇摇头,吃着盘子里的荷包蛋。好好吃哦,他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荷包蛋呢,姐姐真是厉害,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没有吗?”难道是她神经质?她明明听到有人在笑啊!
“没有。”阿静笃定说。
“好吧,姐姐去看看稀饭熬得怎样了。”
墙外,一名紫衫男子笑得直不了腰,站在旁边的青衫男子用手肘推推他,严肃的目光暗示他适可而止。
捂住嘴巴,他尽可能抑住笑意,读那么多年的书,他还真不晓得,原来《三字经》竟是这样解释的,不知道那些香艳小说是不是从中取得灵感。
清风走近,对笑到弯腰的男人道:“爷,那日死的就是这家的男主人钟明,他曾经考上秀才,后来到了京城,在安平王手下做管事,据说颇得王爷看重,几年下来挣得一片家业,后来带着新婚妻子返回故乡,置下几笔田地,安安静静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