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中的人抬了出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妪，没死，不过下半身彻底瘫痪，人也奄奄一息。

“这是王阿婆，我们村的，她怎么会在这屋子里？”马善良看到老妪的面孔，很吃惊，“树婆神呢？”

“我……我就是。”王阿婆气息微弱。

“你怎么可能是？！”马善良惊立当场，“你是马庄人，按辈分仔细算，我还是你侄子，你怎么要那么对我？”

崩塌，看到树婆神居然是村中人，马善良震惊的难以复加，心中的敬畏恐惧瞬间崩塌，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理解，掀开长袖露出胳膊，上面布满血孔：“藤蔓吸我的血，这些都是你弄的？让我们村人排着队给你吸血？”

“吸你们的血，是为了让藤蔓长得更茂盛，没有我的庇佑，那些怪物会进林子，会要了你们的命。”王阿婆咳嗽了两声，抬头瞥了眼马善良，“我是神，你们得继续供着我，否则都要死，都要死于那些怪物之口。”

四周，掉落在地的‘蚕茧’中，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童望君、张教授几人身上有血孔，被藤蔓吸了血，好在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并没有性命之忧。

“这人怎么处置？”薛彪看了眼走过来的童望君，倾向性很明显，“至少有两三千人死在她手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暂时走不了路，得留下来休养。”

童望君接过陈凡手中的伤药，往伤口上撒了些止血，王守望负责临城断后工作，至今没见到追上来，凶多吉少。不论童望君少将军衔，她在此之前也是上校，再加上觉醒战士的身份，薛彪等人自然听她的意见。

“能不能听听我的意思？先别处置，她应该也是觉醒战士，不过觉醒能力似乎不同。密林中的雾气，藤蔓的生命特性，都受她控制，掌握两种能力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张教授摸了下脖颈处的伤口，建议道，“对我们研究肯定有帮助。”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人脚步虚浮的走了过来，急了些，差点跌倒在地，半天才稳住身子：“数千条人命，哪能说放就放，看看四周，多少人遭了她的毒手，研究这么久也没见出什么结果，直接枪毙，尸体也能用来研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煽动jūn_rén丢下老弱妇孺和专家教授等人，先一步弃了汽车，步行进入密林中的唐明山，他们一众人同样没能逃脱王阿婆的攻击，损失更为惨重。

“书记，找到市长了。”七八名士兵合力抬着一人走过来，“没脉搏。”

临城市长胡明，脸上一点血色看不见，脖颈、胸口、大腿、胳膊有十数处血孔，双眼紧闭。

薛彪蹲下身子，按了按胡明脖侧动脉，抬头对童望君摇摇头：“失血过多，没气了。”

吸了口气，童望君环顾一周，雾气虽然散去，藤蔓收缩，可阴森气息丝毫没有消散下去，遍布四周的尸体触目惊心。

士兵、普通百姓、老人、小孩、妇女，有的刚死去没多久，有的早已腐烂看不出原本面貌。

这密林就像一个乱葬岗。

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还能战立的，仅剩三四千人，这其中固然有舍弃汽车步行进入密林中时不得已就地安置的伤兵，有行进途中饿死、渴死、累死的人名额没计算在内，可即便是这样，死伤于王阿婆之手的人，居然比逃出临城后死于虫兽之口爪的还要多。

“杀了她。”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没死在虫子口中，居然让这个老太婆害死这么多人，不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