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彦笑了笑,道:“你们不说,我正准备问你们呢,我也打算回大燕,我离家太久了,再不回去父亲就该打断我的腿了。”
对于乔殊彦,映初觉得亏欠的很,然而这种亏欠,怕是一辈子也还不了。而且这种亏欠,丝毫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便是对乔殊彦的侮辱。
她开玩笑道:“那到时候让长锦陪你一起去,太师要是拿棍子,就让长锦拦着。”
“哈哈……”乔殊彦朗声笑起来,“那行,我父亲最欣赏的就是长锦,有他在场,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琰诺也跟着扯出一个笑容,心里十分落寞,但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阻止不了他们回大燕,接下来几天,琰诺便让人四处搜罗好东西,让映初他们带回大燕去。映初他们再三推拒,最后只带了东周的特产,但也装了几十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京都。
琰诺本想亲自送他们出海,但是被映初严词拒绝了,东周而今还不太平,琰诺离开京都实在不安全。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倒不如早些分别,省的一路伤感。
琰诺立在城墙之上,一直望着映初他们的车队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仍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今日一别,再相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也或许,永远也没有再见之日了……
“皇上,”澹台雅容轻声道,“这里风大,还是早些回宫吧。”
琰诺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扫过时,眼神不禁温柔了起来。姐对澹台雅容观感很好,相处这两年来,他也渐渐喜欢上这个蕙质兰心、体贴大方的女子,年初就已将她册封为皇后。等他们的孩子一降世,他便也有爱妻娇子,生活美满了。
来东周时,在海上经历了重重危险,回大燕时,却是一路顺利,月余之后的一天早上,站在甲板上,已经能远远望见海岸了。
刚出海时思宁还非常兴奋,过了两天,看腻了海上千篇一律的风景,她就觉得无聊了,这时候终于望见海岸,高兴的在甲板上又蹦又跳。
海船靠案,她第一个冲上案,高兴的四处张望,几个挑着担子的渔夫,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看着熟悉的,有别于东周国的风土人情,映初三人都有些感慨,心底深处也生出几分激动来。
他们找了个酒楼用餐,故国的口味让三人胃口大开,思宁也大快朵颐了一顿,直嚷嚷着好吃。
从酒楼里出来,乔殊彦便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我准备立刻就上京。”
“这么着急?”祁长锦道,“海上颠簸了这么久,还是先在东海郡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吧。”
“不了,”乔殊彦笑着摇了摇头,“没上岸时还没觉得,上了岸我便有些归心似箭,片刻也不想耽搁了。”
祁长锦和映初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也有这种心情,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西疆去见亲人。于是他们也不再挽留:“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到京城后给我们来信。”
“好,”乔殊彦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后会有期!”
他正要低头和思宁也告声别,思宁就猛的扑进他怀里,叫嚷道:“不要不要,乔叔叔不要走!我舍不得乔叔叔,乔叔叔不要离开我!”
八岁的思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两年身高也抽长不少,她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生的玉雪漂亮,可以预见再过几年,必会长成倾国倾城的美人,定要被求亲的人踏破家里的门槛。
在她五岁之后,乔殊彦和祁长锦、琰诺便再也不抱她了,突然被思宁一把搂住腰,乔殊彦顿觉一阵尴尬,想把她推开,但看她脸上的不舍和委屈之后,手又改为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思宁乖,乔叔叔只是暂时离开,过一段时间就去看你。”乔殊彦柔声哄道。
思宁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乔叔叔别走!”
她记事以来,父王忙于政务,爹爹经常出门,陪伴她最多的就是乔叔叔,离开父王时她依依不舍,可是离开乔叔叔,她就是伤心难过了。
祁长锦皱了皱眉,沉声道:“思宁,不要胡闹!”
他是个严父,每次发话,思宁都会乖乖听从,这一次却哇的一声哭出来,死活抱着乔殊彦不松手。
两个男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思宁平常很乖巧,轻易不哭,突然哭的这么伤心,他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映初道:“思宁,你乔叔叔要回去看自己的父母,爹爹娘亲也要去西疆看你爷爷,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跟你乔叔叔去京城,二是跟我们去西疆,你想去哪儿?”
思宁犹豫了一下,把头往乔殊彦怀里一扎:“我跟乔叔叔去京城,以后再让乔叔叔带我去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