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被他截了话头,先是一怔,随即又是一阵大笑,豪迈道:
“是我糊涂了,如果不是假孟少真徐老板找来吴先生替我以画为镜,我只沉迷于怨恨过往,受所谓正道之士唾骂,还会令我本尊‘老大’钟馗圣君惹人诟病。
现在好了,看到了最初一心攻读圣贤书,只图报国民安泰的自己。哈哈,在看看眼下做的,又是什么混蛋行径。
也好,徐老板也不必跳宝案子了,八风祠被闯,就等同是宝号易主了。现如今,这丰源号和凤美楼,就都是徐老板你的产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刘阿生。
刘阿生说要跳宝案子,虽然是借我的势,但料定八风祠被破的丰源号金面钟馗不会留恋。
他借我‘霸占’下这里,目的还是和原来一样——拿回自己曾经输在这儿的东西。
整间宝局都是我们的了,那他还不是想拿什么拿什么?
刘阿生并没有立刻提出要什么,反而是说:“这位猛汉兄不是急着要赌吗?那就开始呗!我们的赌本,就是整个丰源号加凤美楼!”
我……
我一口老血没吐出来,起身就走:“我去楼上看看瞎子。”
静海跟过来小声问:“你就这么放心离开?”
我反问他:“知不知道世上被尊称为财神的有几个?”
“门儿清啊,四面八方一个中:中财神王亥、东财神比干、西关公、北有赵公明;再就是西南端木赐、东北李诡祖、东南范蠡和西北刘海蟾啊。
“那就对了。”我告诉静海,上次去空灵境地,我在朝歌见过一个自称比干的小老头,临走他托我在现实世界中帮他找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家伙。现在算是找到了。”
“刘阿生?!他是东财神?!”
“不就是那个老比咯!”我摇晃着脑袋往楼上走,“在八风祠的时候,他虽然差点输的只剩裤衩,那是他灵识才回归不久。还有,是我赌鱼虾蟹之前,先偷偷在他背后拜了拜他。我就赢了,他就成了个‘牌位’不输才怪。”
静海跟着摇头晃脑:“现在成了,跟财神爷赌,和去阎王爷面前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说:“还不止呢。那个宝儿,就是原先的‘大波浪’,本来是金面佛不假,但她既与佛道有缘,又和财气相关。
之前画师来的时候,说过,画师曾经是宝儿的老主人,还说宝儿被他不小心磕了一下。
我从狄家老宅回来那次,带回来一金一银两个小元宝,后来才知道,两个小家伙已经成了钱精。
那个银元宝,后边的两个字被磕去一横,所以我叫她宝儿,也叫她大宝。
你想想,如果那一横还在,那是什么?”
静海瞪直了眼:“天宝年间的玩意儿?本家还是画圣?”
“心照就行了。喜儿估计也是差不多情况,本来待在家‘看孩子’,知道老子要用钱,就立马赶来帮忙,选了最合适的附身了。”
“这样一说,倒算是十拿九稳了。”静海停下脚步,向下看去,“我倒是担心那个姓元的小子。”
我说:“纯属多余。这养尸地鬼赌局什么时候来过洋婆子?我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所有人都时不时往海伦娜身上瞟。这婆娘有点‘戏精上身’,今天晚上,她是真把我当‘达令’了。刚才跟元井动手以后,她就老跟元井递眼色。现在,你再仔细看看……”
顺势看去,果不其然。
元井虽然坐在桌边,眼睛却一直看着斜对面的海伦娜。一脸自以为潇洒的笑容,却不知已经着了人家的道。
和两个‘钱精’傍身的‘财神老比’对赌,还色心旁骛……不输死你我都改叫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