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火车已经到站了,这趟火车的终点站在惠州,白胡子老头也跟着我在广州下车了,我则要转车去江门,临别前我们俩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胖子这些天在江门无所事事,没有人唠叨好不痛快,整日里泡在迪厅酒吧里,没事儿就带个女孩儿回家过夜,好在他一个人在外面租的房子,没有住在毒眼龙家里在一起,要不然他媳妇儿还不知道该把胖子当成什么人了。
毒眼龙带我找到胖子时,他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这时候已近傍晚,他这段时间黑白颠倒的生活,估计这时候也该醒了。
我和毒眼龙找了个地方坐着,在胖子脑袋边点了几根烟,我们俩也各自都点上烟,坐在他枕头边,一边抽着烟,一边对着他吞云吐雾。
也亏得他还能睡得着,一根烟都快燃完了,胖子突然惊醒:“着火啦,着火啦…”
慌乱中醒过来,睁眼就看见我们俩,周围烟雾缭绕,胖子长吁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骂道:“大爷的,你们这是要放火烧房子啊。”
胖子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开窗,好半天,房间里的烟雾才渐渐的散了去。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笑着对胖子说:“小胖,你瘦了,看来你这段时间真是操劳了。”
胖子自然是没皮没脸的跟着笑了起来,等他洗漱好了,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毒眼龙做东找了一家饭馆,说是为我洗尘接风,席间我把在火车上遇到白胡子老头的事情给他他二人讲了一遍。他们和我都一样,对风水墓葬之事格外感兴趣,两个人听我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谁也没有插话。
毒眼龙叹道:“也就是如今这年月,广东这地方都已经开始实行火葬,这人死了也都只有这么大点儿盒子。”说着话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放在过去,那简直是不可想象,人分三六九等,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哪有达官显贵和平头百姓一样的道理。那些风水宝地都被有权有势的人抢走了,哪里还有剩下的给穷人,能有个地方葬,不被抛尸荒野,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偷葬这种事,多半也都是被逼出来的,但凡能有个地方安葬,谁也不愿抢了人家的坟头。”
我喝了一口酒,赞道:“泗哥好见解,不管哪个时候都是一样,日子但凡过得去,谁也不愿找难受。如今咱们就算是被人盯上了,就连睡觉我都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胖子倒是爽快,大手一挥:“哎呀,我说你们也太矫情了,一个九十岁的老头,就算是把你爷爷那帮子师兄弟都给收拾了,这会儿也不行了,老话说拳怕少壮,你们书都白读了?”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易术,便告诉毒眼龙,我在武汉的街头碰到了他,而且易老爷子还给我卜了一挂,卦象的意思似乎估计是我们和那贯疾之间,一时半会是分不出个你死我活的。
毒眼龙听闻知天命三个字,心中便是了然:“我爹曾今就说过,师门一共十八绝学,知天命是他最为佩服的一门,若是易老爷子亲自给你算的一卦,那定是无忧。”
三人吃过饭,便去了毒眼龙的古玩店里,距上次来估衣街已经有了翻天覆地呢变化。
广东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很多东西都是从这里开始的,相比首都而言,最大的优势就是比邻港澳,接触的外国人也好,新鲜事物也罢,都是第一时间。
原本估衣街只是一条杂货街,摆摊的小贩到处都有,卖什么的都有,古玩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如今的估衣街由于地方的发现需要,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整顿,嫣然成了一个古玩大市场,在这里只要是能摆上台面的东西,几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不过东西多了,人就杂,难免会出现一些假冒伪劣,以次充好的骗子,通常上当受骗的都是一些老外,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西方列强不知道从咱们这卷走了多少好东西,骗他们无非就是拿回点儿利息钱。
上次毒眼龙跟着我们去四川虽然误失了书简,却得了一兜子的小物件,鬼器这种古玩行里见不得光的东西虽不能拿在明面上来叫卖,但俗话说狡兔三窟,谁还没有个出货的渠道。也因此积累下了不少优质顾客。
那些东西大多都被他出售得差不多了,非要分点儿钱给我们,说是九死一生的一趟买卖,不能肥了自己却穷了我们,送上门来的钱财,我们自然是不会拒绝,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