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间,一支冰润通透的骨笛从闪爆光中飞旋而来,按在她左肩上的手微微一动,便轻轻松松将它收入了袖中。
百苓偏过头,不经意地瞥见之前不翼而飞的菱环银戒又重新出现在他的手上,就戴在食指上,一如既往。
这个发现使她无端困惑了一下,回过神,又是吃了一惊。
不远处,琵沙浑身上下都被白绫捆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一双鞋,还有一颗头露在外面。神智似乎也被某些东西控制住了,五官僵硬,眼珠凸起,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乍一看像具死不瞑目,却又莫名有些滑稽的干尸。
“……”
百苓转过头,拧着眉问,“你干的?”
暝光点点头,承认的很干脆,“他太聒噪了。”
“那也不能把他捆成……”百苓话说一半,触及他冷郁的眼神,又顿了顿,放软了语气,“解开控制吧,我还有话问他。”
她心里清楚,暝光是不满琵沙羞辱她,才会用这种方式让他消停。
“不急。”暝光却是说道,“等到了地方,再解开也不迟。”
百苓一愣,“什么地方?”
暝光没有回答,从袖中拿出骨笛,放在嘴边吹了一个长音。
长音婉扬,琵沙双脚一蹬,便如同走尸一般,僵硬而又顺从地蹬到了他们的身边。
百苓不禁大感意外。
她一直都知道,暝光手中的这支骨笛是件神器。他出自昆仑,昆仑乃上古天山,有几件珍贵的神器并不稀奇,何况他的品级在妖类中出类拔萃,寻常的法器自然也是看不上眼的。
不过,这是第一次,暝光在她面前使出了骨笛的控制威力。
能打能守,还能控制,真是一件万能的神器。
百苓暗暗想着,目光再投向琵沙,心情又变得复杂——
她从未想过,当初那个纯良得像只小白兔的少年,对她的恨意竟深到如此地步。即使早就预想过鬼王琵沙的真实身份,可她就是没办法相信,他那样感性又单纯,在战争中厮杀了十年却依然不改柔软的性格,竟然真的能从五浊地生存下来,脱胎重生,然后,抱着对她的恨意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