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道士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继续追问还是不问。正犹豫,却见许修祈朝他眨眨眼,勾了勾手指,“道长若真想知道,可以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终耐不住好奇,灰衣道士依言附耳过去,只听许修祈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那处,也是温柔乡,不过和别的地方有些不同。那是南风馆……里面服侍人的,都是男子。所以我才说,道长若年纪轻些,模样齐整些,可以去那讨银钱。”
“南”字与“男”字谐音,南风即男风。
灰衣道士本还不大明白,现在听许修祈这么一解释,登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怒道:“公子怎么能这样说话!贫道是见公子印堂发黑,近日必有大劫,好心想要替公子消灾解难……”
“停!停停停!”许修祈出言打断那道士的话,边坏心眼地笑问道:“道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是从我身后叫住我的。敢问一句,你既然在我身后,又怎么看出我印堂发黑呢?”
“这……本道长开的是天眼。”
许修祈眼底笑意更浓,说话的语调却故意拖长,“哦,原来是天眼啊。那么麻烦道长你看看这个。”
许修祈将手摊在道士面前,手中空空如也,道士不解,“看什么?”
他话音刚落,只见许修祈两个手指一捻,霎时白光耀眼,晃得他两眼发花。因过度的光亮刺激,白光过后,那灰衣道士仍觉眼前一片五彩斑斓,什么也看不清了。
而许修祈带笑的声音渐渐离远。
“道长,这下你看谁都不会印堂发黑了吧!对了,以后再想坑蒙拐骗,可千万找对人。”
戏弄了那灰衣道士,许修祈心情无端端好了些。只是四周稍显冷清,极目望去,楼台水榭处处,却少见佳人俪影,不觉有些无聊。
哎!他是真来早了。
许修祈正寻思着,该找点什么乐子消磨时间,突听远处一阵浆破水浪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画舫正穿过桥洞,往他这边过来。
此时时辰尚早,画舫上未燃彩灯,只是船上装饰用的绢花彩绸仍在,虽比夜间碧水灯影中的佳人所在处逊色了些,但也足够吸引许修祈的目光。
既然有船,那船上总有美人,三两小酒,靡靡丝竹音,若再有一双柔荑抚慰,便再好不过。
不过片刻功夫,那画舫已驶到面前,许修祈扇子一招一挥,向船头一个绿衫子小姑娘喊道:“姑娘,劳烦将船靠过来。”
那小姑娘听见许修祈喊声,转眼看过去,被许修祈精致的容颜一晃,一张脸略现红潮,却还是摇头回道:“画舫有规矩,白天不上客,还请公子见谅。”
许修祈才不管这许多,将扇子一拢,一撩衣摆,提步跃起身,几个足点凌波,人已稳稳落到船上。
“早也好晚也好,我都是客人,姑娘何必计较这些死板规矩。”
小姑娘见他如此,心里既恼,但看他笑盈盈的脸,又觉有气使不出来,只有红着脸跺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
许修祈拱手向那小姑娘道了个礼,笑道:“都是我的错,姑娘别恼。不过我现在也上来了,你们总没有赶客下船的道理吧?”
他面相本就生得好,眉眼间又全是明朗笑意,再一服软告罪,那绿衫子小姑娘给他弄得束手无策,也没法真赶他下船,只慌忙忙向船舱跑去,“我去问过姑娘再说。”
那小姑娘才跑到舱边,里面已有人先一步打开船舱门,走了出来。
那是个妙龄女子,一身火色衫裙耀眼,面容妍丽,杏核眼妩媚,眼中波光流转,只一眼扫过来,许修祈便觉全身骨头酥了一半。
只听小姑娘急忙忙将事情说给那妩媚女子听,许修祈在一旁站着,待对方询问的目光看过来时,还微笑着朝对方点头致礼。终于,等小姑娘将事情说完,那妩媚女子转眼看向许修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阵,才柔柔一笑,娇声道:“画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