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出来,看似发功一般做了几个手势,旁边几个小道士便开始念念有词的哼唱起来。
法坛已经摆好了,法师用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纸在蜡烛上点燃,将那燃尽的纸灰落在盛着血的碗里,就是之前从盛浅予手上挤出来的血。
等纸灰和血融合,法师闭着眼睛默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含住一口酒喷在了那个碗上,说来也奇怪,那碗血开始冒泡,越来越强烈,好像要沸腾了一般。
盛浅予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声音,也是不由得惊诧,但是她此刻更担心的那个变态的法师别又往她身上动什么。
然而,她想多了,法师做完法之后,将那碗血倒进了河里,之后便推着盛浅予往河边走,那样子,还真是准备让她生祭了水怪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爽嘹亮的声音从众人之中传来。
“听说神啊,仙啊,他们修炼都是为了造福普度众生,却从来没有听过要用活人祭祀的,法师确定你供奉的是神而不是魔?”
是星乙的声音,盛浅予在面具下面勾起chún角。
随着星乙的话出口,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小声的议论传来,大家压着声音不敢大声,可是依稀之间能然能听出来,大家也有质疑。
旁边的朱三定本来还是满脸笑意,看百姓之间的sāo动,脸sè瞬间沉了下来,冷眼朝着星乙的方向怒喝。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我们祁州人,哪里lún得到你说话?若是河神发怒给我们祁州带来灾难,你承担得起吗?”
朱三定的一句话,让众人的议论声顿时停住,回想着前段时间的洪涝和现在袭击人畜的水怪,大家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慌乱,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了。
而就在众人安静下来的时候,秦言一声娇笑:“朱大人不用这样说吧,他刚才只是说出了大家疑惑却又不敢说出来的事情!”
说着话,秦言往前面走了两步,特意站在了银杏的父母身边,接着说:“如今几个月过去,算起来也有六个姑娘被祭祀给了你口中的河神,可是结果呢?河神可有饶过村民?”
说到这里,秦言的目光朝旁边一个拄着拐杖的村民身上看一眼,又接着说:“前几日听说村边的张秋生家里被攻击,这河神可是吃了两只羊,要不是街坊邻居及时赶到,张秋生家里恐怕就惨了!最主要的是,三个月前张秋生的小女儿小月可是刚被祭祀了河神,难道朱大人所谓的庇护就是这样?”
这话说完,众人之间的sāo乱又开始了,特别是几个被祭祀了女儿的人家,情绪更是大。
朱三定瞪大了眼睛,憋得脸sè涨红,可是张了半天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情急之下看向法师。
法师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脸上也多了几分惊慌。
不过,到底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朝众人喊道:“就是因为河神的法力不够,所以才会让大家祭祀,等河神的力量强大之后,自然会守护百姓!”
“呵呵呵呵……”
秦言忍不住笑出声,她转脸看向法师,媚眼之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骤然变得凌厉。
“照你这么说,我们祁州城的姑娘都被拿来喂了河神,还用得着他守护吗?这不是神,是吃人的魔!”
最后的三个字,秦言的声音陡然变大,她转过身看向周边几个被带走女儿的人家,厉声问道:“那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真的不在乎?”
一句话,将众人的情绪彻底tiáo了出来,几家失去女儿的人家便开始崩溃的大哭。
他们怎么会不在乎?当时法师带人去家里将孩子带走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肝肠寸断?
可是大家都疯了,根本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生生把孩子带走了。
“这法师是骗子,把女儿还给我们!”
这时候,一直在人群中没说话的大个子突然喊出声,而这一声之后,百姓也跟着喊起来,一时间,场面失控了。
“大,大胆!”
群众的bào动,让朱三定有些慌乱,他扯着嗓子喊一声,朝旁边守卫的衙役喊道:“快,将那些闹事的人给我抓起来!”
随着他声音落地旁边呼啦一下子出来了很多官兵,一个个拿着长刀对着喊叫的百姓。
眼看着官兵真的要跟百姓动手,星乙和大个子瞬间翻身朝官兵的方向走。
官兵虽然拿着武器,可是也就是会些花拳绣腿,跟上战场的兵比不了,几下子便被星乙和个大个子踹翻了十几个人。
百姓本来吓坏了,看着星乙和大个子将官兵踢翻在地上,怔愣瞬间,突然跟着叫起好来,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还过去抢官兵手上的兵器。
岸边明显乱了,朱三定不停地让官兵对百姓动手,而旁边的法师也一脸紧张。
愣怔的看着那边的群众要过来,法师一个转身看到盛浅予,抬脚要过去,却不想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他连惊呼都来不及,就听扑通一声,被踹了下去。
殷离修几步走到盛浅予跟前,将她的面具摘下来,正要说话,却听旁边传来朱三定颤抖的声音。
“你,你们是谁!”
人是朱三定自己挑的,银杏他认识,却没想面具摘下来竟然是另外的一张脸!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你祖宗!”
盛浅予眼珠子一瞪,略过殷离修上前一步踹在了朱三定的xiōng口。
朱三定踉跄着好几部还是没有站稳,最终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后脑勺挨地,疼的他五官都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