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盛浅予吃痛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抓住那只手想要摆脱他的束缚,然而,那双手却好像钳子一样,根本就掰不动!
“你好大的胆子!”
殷离修满面yīn霾,冷骛幽深的墨眸之中泛起如冰的杀意,直接以手压着盛浅予的头往湖中按。
盛浅予挣扎不过,任由冰冷的湖水浸湿头发,窒息的感觉迅速在身体流窜,就像灵魂到了这个身体前的一刻。
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只大手终于一把将她拽起来扔在地上。
她大口的喘着气,身上衣服浸湿,刚才脸入湖水的时候被水边的枯草扎破皮肤,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本王帮你铺好了路,你却不知好歹,我看你是在誉王府呆久了,忘了自己是谁!”
说着话,殷离修一把扯住盛浅予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盛浅予此刻已经耗干了力气,头皮被头发带起来,眼皮也被强行扯开,看着殷离修那双嗜血的眸子,全身的神经绷起,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我,我没有忘!”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紧忙喘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动不了她……否则……誉王府不会给我立足之处!”
“你动不了她,本王有那个能力!谁给你擅自做主的权利的!”殷离修满目冰冷,那双妖冶的眸子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杀意,盛浅予还是在他身上第一次感觉到,不由得后脊梁发冷。
死死咬住泛白的嘴chún,可依旧止不住颤抖:“誉王府的……关键在誉王和盛允承的兵力,虽……虽然芷妃掌控后宫,想动她却并不难,可……可现在她肚子里有皇上子嗣,现在还……还不是下手的机会!如果此刻我将芷妃拉下位,非但我以后在誉王府生存艰难,更是中了芷妃的下怀!”
“中了芷妃的下怀?”
殷离修挑了挑眉毛,松开盛浅予:“接着说!”
盛浅予强撑着起身,深深的喘一口气:“芷妃肚子里的胎儿有问题,或许现在已经留不住了,如果这个时候因为我处置了她,这件事便会扣在我身上,不管是誉王府还是皇上,我都没有活路,如此情况,我只能自保!”
听着她的话,殷离修微微眯起了眼睛,幽深墨眸之中依旧是森冷的寒意,可是周身强大的气压却散了几分。
“芷妃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你如何知道?”
清冷的风吹来,原本浸湿的衣服便显得更凉了,盛浅予拽了一把湿透的衣服。
“玄王殿下让我伴左右不就是为了好好了解一些这个并不能常见的长姐吗?而且,林太医是芷妃的御用太医,我从他的药箱中看到了圣心丸,如果不是因为情况严重,怎么会这般小心谨慎随身携带?”
话说到一半,盛浅予停下来喘口气,又接着说:“而今天看芷妃形态动作,也并不像是胎位有问题的样子,所以,我猜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早已经不成了,而林太医一直帮她演戏,恐怕是准备一场好戏!”
她的话说完,殷离修的眼底的杀意才渐渐散了:“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但是,今日这样的好机会,你还是浪费了!”
盛浅予稍显苍白的脸上带出一丝笑:“百花宴会上,你已经堵死了誉王府让人送进宫的路,如今她们再有心思,除非皇上自己要人,我能想到,誉王妃也肯定会想到,她们不会安静太久的!”
殷离修墨眸流转,朝盛浅予伸出手。
刚才扼住自己脖颈的手出现在眼前,盛浅予楞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这个人yīn晴不定,此刻盛浅予自己都不确定该跟他保持一个什么样的距离。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不要让本王再失望一次!”
说完,殷离修转身离开,那幽紫的长袍在阳光之下泛起一层妖冶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疼。
盛浅予目送着他离开,眉心皱起,一阵风吹来,冰凉贴着皮肤,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紧忙回到房间换衣服,透过铜镜的页面,盛浅予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上多了细小的伤痕,那伤痕都在真实的肉皮上,并没有弄坏贴着人皮面具的地方。
伸手抚在伤口上,微微的刺痛传来,却让她突然明白了刚才殷离修将自己压进水里的意思。
荒园之中都是阔叶高草,盛心悦脸上除了刀伤还有被叶子割伤的小口子,而之前自己在脸上抹了灰他们没有看出来,如今洗了脸,光洁无痕的脸反而会让人生疑。
所以,他才让水中的杂草和根系弄伤自己的脸。
殷离修,这个男人心思缜密,看事之透彻,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可即便知道他不是敌人,这种感觉也让盛浅予内心缩紧,总感觉自己会随时被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