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一来也确实是无聊闹的,二来则是想给萧袂甩点脸子看看。不过,那落花殇着实不怎么合他口味。本子讲的是便是个戏子与富家女的爱情,最后因为地位悬殊两人终是不得善终。萧容不喜欢,觉得那男人不够果断,明知不可为何为之那不叫勇敢那叫傻。
可他不喜却耐不住人家喜欢,无论是韩慕这个年纪轻的,还是姚氏和甄氏都是眼眶红得跟个兔子似的,看得萧容很是无奈。他又不好表现在脸上,打哈欠都是掩着袖的。
那戏班子演到了尾声,忽地有个管事匆匆跑到甄氏和姚氏面前,低声急道:“两位正君,老夫人她们回府了。”
甄氏一惊:“什么?怎么今天回来了这么早?!”
姚氏紧跟着就催他:“啊呀,姐夫你还问这个干什么,赶紧撤人呐。”
“对对对,撤了,都撤了,赶紧的!”
刚才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个男人顿时急上火,下面的戏班跟着也乱了手脚,卷铺盖似地被人狼狈推走了。看得萧容和韩慕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不过,他们私自请戏班的事情还是被白老夫人知道了。只是让萧容意想不到的是,除了他和韩慕两个被放回了院子外,大房和三房的人是拖家带口地被叫去“喝茶”。直到天都黑透了,白芷阳才满脸疲惫地回了屋。
“你怎么样?吃饭了吗?”
萧容心神不宁,一瞧见她就迎了前来。白芷阳对上他担忧的目光,顿时精神了不少。“陪奶奶吃了的。”她拉着他往里屋去,一边走一边疑惑道,“奶奶向来不喜戏曲,觉得低俗上不得台面。真是奇怪了,我爹和姑父怎么就明知故犯了?”
怪不得当时姚氏会做出那副表情,看来是憋得狠了。后来甄氏为难地答应那是因为他这个孩子气的公公有意无意说了一句殿下想看吧。
萧容脸色一僵,干笑了两声。“原,原来是这样啊。”
“嗯。”
“那爹没受罚吧?”
“这倒不曾,不过娘和姑母跪祠堂去了。”
“……”要不要这么狠啊?!萧容心虚又过意不去,想了想终是打算坦白从宽,“其,其实是我干的。”白芷阳一愣,萧容却怕她生气,赶紧先抱紧她,在她怀里蹭了蹭,撒娇道:“那你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我无聊嘛。”
白芷阳本就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就像她祖母说的那样,夫君过错那肯定是当妻主的榜样没树好。更何况,每次被萧容这么软软一扑,她就有点飘飘欲仙。“等过两天旬休,我带你出去走走。”
“哦。”
☆、不蒸馒头争口气(修)
“我去书院了。”
“哦,早点回来。”
“嗯。”
萧容靠在门口,眯着眼一路目送着白芷阳出了子韬院。洞门就在眼前,白芷阳却忍不住又回过头,便见那少年绾起发,作着出阁的打扮,碰到她的瞩目,红唇一弯,朝她笑得一脸温婉。白芷阳亦回了一笑,再踏步而出的时候越发轻快了几分。
萧容依旧是那一身轻盈的墨色春衫,颜色相同,款式相近如今瞧起来却总是有种别样滋味。以前,若是用来形容这位九殿下,那必然是傲气,冷漠,难以亲近,在她印象里总有那么些高不可攀。可自从嫁入白家以后,她才发现萧容爱撒娇,也有点小任性,有时还喜欢装温婉,就比如,他总喜欢给姚氏献殷勤,每天早上的请安基本一天不拉的,每次祖母或者她娘当着自己的面夸他不骄不躁,礼仪得体的时候,她与有荣焉地回去学给他听,便能瞧见他脸上的小得意。
这么些日子,他各种鲜活的模样,白芷阳心动之余,就觉得两个人贴得越发近了。
她所有感觉都相当积极,可萧容却不见得如她一般,白芷阳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敛了起来,他百无聊赖地捋着衣袖,好半响,突然出声道:“向竹,你下午去宫里走一趟,将本殿平日里射箭用的靶子拿几个过来。”
“……是。”
嫁了人有嫁了人的好处,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确实挺温馨不错,可偏偏,他最近闲暇时总有些怀念宫里的日子。白家当真是个难得出世的地方,姚氏平日里最大的乐趣竟然是跟甄氏打嘴仗!想当年,他还在宫里的时候,朝政大事他不想知道都难,可现在……如果刻意让人去打听吧,他母皇本来就不喜他插手,曾经还因此警告过他。
唉。
他叹着气,心里有点感慨。却没有想到,向竹进了一次宫,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把顾程和顾良两个侍卫也一并带来了。
白芷阳并不知道他心里有点小惆怅,下午回到家刚进洞门耳畔就传来嗖地一声戾响,着实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就见萧容面容肃然,那只弓上竟然架上了三支箭矢,他横着弓拉满,双眸一缩一张。
唰唰唰——
三支箭各中三块靶中心,分毫不差。
白芷阳眼皮跳了跳。上一次围猎她光顾着担心也没细看,现在才发现他当真是箭法了得。
“回来了怎么也不出声?”萧容从她进院子开始,眼角余光就注意到了,见她傻傻站着也不走进,将弓甩给一旁的向竹,挑着眉看她。白芷阳轻咳了一声,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了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擦着汗。萧容笑意盈盈地站着不动作,白芷阳见他如此到底是没能把心里转了几遍的话说出口。
——男子宜静,没事练箭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还想着自己上阵杀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