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盼着是某人给他带消息,而白则伊也果然不负所望,规矩行完礼后就拿出了信递过去。萧容接过,让向竹给他上了点点心,好吃好喝地喂着,自己坐在一边则迫不及待地翻了起来。
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却越是咬牙切齿。
这呆子写封信写得跟做文章似的,四平八稳,从第一句话“九殿下亲启”,到最后一句“此事我会与娘亲再议,殿下无需担心。”中间那两段归纳起来就是八个字:一场误会,无甚大碍,连甜言蜜语的影子都瞧不见。
萧容也没想过听到什么情话,可这收到这种私信总有那么几分期待,结果倒好。白芷阳这种内容就是随便丢在大街上也没人能联想到任何旖旎。
萧容撇撇嘴,抬眸看了白则伊一眼。白则伊被他那哀怨的小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心里有点没底儿:“九殿下?”
萧容又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将信塞好了,端起杯盏轻抿了抿,这才似是不甚在意地问:“她最近伤养得如何了?”
“大姐自有院中下人照顾该是无碍。不过,之前似是听人说她在修,修什么灯笼。”修不修灯笼他是不知道,只不过进宫前千遥姐特地让人嘱咐他,无论他这位准姐夫问不问,他都得提。
萧容一听,啪地一声将杯盏重重一放,蓦地瞪大眼,:“你说什么?!”
“唔。”
白则伊还以为他生气了,不料萧容却突然站起身来,在屋里踱着步,没一会儿就叫来了向竹。“向竹,你去太医院请秦院使与白公子一道回去。”他又看向白则伊,吩咐道:“你告诉她,我没生气。还有,我既答应她了自然,自然不会反悔。”
萧容顿了顿,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转向门口,小声添了一句,“你让她只……安心养伤便是。”大不了,他厚着脸皮再去求他母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以后没啥意外每次更新时间还是七点~
☆、外敌扰境尤不知
白芷阳的灯笼其实还没开始修,辗转反侧了两天总怕萧容心里还恼她,才先写封信解释一番,而且这样自己心里也好过一些。陆千遥早知她性子耿直,谎话是说不来的,可这追男人嘛,甜言蜜语的总是错不了,所以才特地跟白则伊打了声招呼。
白则伊领着秦院使进了子韬院,白芷阳正撑着拐杖有些吃力地走到桌边倒水喝。“大姐,怎的不叫下人?”
“哦,最近腿脚灵便了不少,无碍的。”白芷阳回了一句,才转过身去,这一眼瞧见的却不是自家小弟而是他旁边那已过半百的女人,眸子瞬间亮出了光,“是殿下特地请您过来的?!”
秦渃乃是秦家现在的当家,秦昀的祖母,位处太医院院首之职,平日里除了皇上凤后宫中皇嗣外甚少出诊。白芷阳就是再迟钝,一见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秦渃活了大半子刚才看到向竹亲自来请,早就心里有数。白芷阳这伤本来就不重,秦渃把了把脉只留下了外服的膏药便敷衍了事地回宫复命去了。秦渃走后,白则伊这才把与萧容见面的过程一一转告她。
白芷阳听罢那是瞬间受宠若惊,一脸欣喜。“他当真这么说?!”
“嗯。”
只还没高兴上一会儿,却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小弟,你怎么知道我要修灯笼?”
“是,是千遥姐说的。”
“哦。”白芷阳点点头,应了一声却发现更加不对了,她虽然是有这个打算,可这不还没开始修吗?万一萧容回头来检查,她交不出东西来那可怎么办?她顿时焦急起来,烦躁地想要来回踱两圈吧,偏生手里那拐杖碍事得很。
“大姐,你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什么了?”
白芷阳揪着眉头,迟疑了一番颇有些羞耻地问道:“小弟,我听说三表弟是不是,是不是以前做过灯笼?”
白则伊愣了愣,倒是善解人意,“是呢,回头我让人把表弟接来小住几日吧。”
“唔,也好。”
白芷阳口中的三表弟正是萧茹倾那位准王君舒家三公子舒忆。舒家如今的主君乃是白傅涵的亲弟弟。照理来说,两家孩子该是极为亲近的,然而事实上,白则伊和舒忆倒是关系不错,可舒忆跟白芷阳这对表姐弟那就完全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能躲就躲。
八月末已是夏末秋初,天气却仍是酷暑难消,身处白府临水凉亭中那热气才稍褪一些。白芷阳靠坐在长椅上,却丝毫不觉得这烈日当空有多难熬,只拨着那玉桌上的纸灯,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直到耳畔传来一前一后地脚步声,她才抬起头。但见两个半大少年手牵着手走过来,其中一个一身米黄色长衫,撑着一把小纸伞,小脸红彤彤的活脱脱就是一只小虾米。这样的打扮除了舒家的三公子以外还能有谁。
舒忆却在看到她后,猛地藏到白则伊身后,不情不愿地开始挪起了步子:“小则,你不是说让我给你做灯笼的嘛,怎么四表姐也在啊?”他话音刚落,白芷阳已经到了面前,郑重对他作揖道,“听小弟说表弟对纸灯极有研究,还望表弟不吝赐教。”
若是平常有人请教他,舒三公子这小尾巴不要翘到天上去了,可这会儿舒忆眨巴着大眼睛,听着她文绉绉的话,一张脸揪成了小包子,胡乱点了下头。“四表姐你要做什么灯笼啊,我也不一定会哎。”最好他不会,这样他现在就能回家了。
“倒也不是要新做,只是想修一修。”
舒忆背着手走进凉亭,弯着腰在那纸灯面前左右各走了一圈。“四表姐啊,我看你还是新做个吧,也就这灯笼架子有用了。”他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忙赔笑脸,“不过,修,修也行的。”
白芷阳只一本正经地道:“无妨,就按表弟说的吧。”
白芷阳这个四表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