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漫情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三楼,陈妈正好抱着被吵醒的宝贝,慌慌张张地开门,看到她,语气焦急地出声,“小姐,不好了,百里绮香发现我的面具了!”
沐漫情眸色微沉,她走进卧室,随手将门给关上,而后将小宝贝抱进怀里一边安抚,一边问陈妈,“怎么回事?”
陈妈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来是陈妈的面具制造时有点赶,材料方面自是没沐漫情的好,她需要两个多月取下一次,不然皮肤就会痒。
刚才她正在她的房里弄,没想到百里绮香躲在她房里,正好看到她取下面具那一幕,同时也看到了她的脸,所以才会吓得尖叫,不过她刚一出声,保姆就将她给打晕了。
叩叩叩——
“小漫,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好像是绮香的声音!”这时候吴巧和沐思嫣也因为尖叫声而上来询问。
沐漫情将门打开,语气淡然道:“不是,是我保姆,小宝贝屁屁上突然起了红疹,她有点大惊小怪了!”
机灵的保姆这时候也配合,她拿来医药箱,从里面掏出一只翠绿的软膏,“小姐,这药不知道能不能用?”
“呵呵,小孩子皮肤嫩着,最好还是不要给他乱用药,你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无—错小说ledu
吴巧善意地提醒着,这个女人聪明就聪明在她永远都不会让人感觉讨厌,那种名门淑女,温婉端庄的气质融入她的骨髓。
“嗯,我会注意的,莲嫂,你打电话让易先生回来帮小宝贝看看!”沐漫情淡淡地应着,而后吩咐陈妈打电话给奕凛。
吴巧和沐思嫣两人见没什么事,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再次关了房门,沐漫情来到隔壁的客房,她看着嘴巴被堵住,昏迷不醒的百里绮香,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小姐,我从她身上搜出这个!”保姆将一小包白色粉状的东西递到沐漫情面前。
沐漫情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毒品,我查看了一下,发现小少爷兑奶粉的葡萄糖里面,居然掺杂了这东西!”
保姆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不知道这东西是第一次掺进去,还是早就已经掺到里面了,这女人真是毒,居然想出这么歹毒的方法。
沐漫情瞳孔一缩,心里就像是被大石头砸了一下,闷痛异常,她冷着脸,一双眸子犹如冰锥般射向百里绮香,“这种方法吸食有什么危害吗?”
“需要检查和观察才知道!”
墨阁的人不准碰这玩意儿,所以她对这种吸食方法所造成的危害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会好就是了。
沐漫情眼眸闪过一丝血光,她随手抓去一个花瓶就像百里绮香砸去,‘砰’的一声,花瓶碎,猩红的血从她额角上流出,昏迷中的百里绮香只是眉头皱了皱,并未醒来。
沐漫情又让保姆去厨房弄了杯兑了辣椒粉和盐巴的冰水来,尽数往她那染血的伤口上泼去,这下百里绮香就算再昏,也被那种钻心的痛给痛醒了。
人清醒了,那种痛也就更甚,想尖叫,可嘴巴又被堵住,她看着冷酷的女人,眼露惊恐,一直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沐漫情一步步向她逼近,她一把拽起她的头发,扬手就是两个巴掌甩到她脸上,她双目赤红,眼底尽是嗜血的冷光,“说,这是第几次了?”
百里绮香一个劲地摇头,看着她的眼神有恐惧,同时也有着浓浓的恨意,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何她不和沐天俊结婚了,也知道沐天俊为什么这样宠她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沐漫情,她只是和陈妈一样,带了那种薄薄的面具,难怪她觉得她的脾气和性子都与沐漫情那么相似,原来,她们是同一个人。
“啪!第几次,用手指头告诉我,你若敢撒谎,我就剁了你的手!”
沐漫情再次一掌,毫不留情地甩到她脸上,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百里绮香这会儿也不挣扎了,她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癫狂的笑意,一阵咕咕咕的笑声从喉间发出,让听者之人毛骨悚然。
沐漫情恨她,就如她恨她一样,今天她落到她手中,就不会在有活的机会,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告诉她?不是最宝贝她儿子吗?她就要让她心里不痛快。
沐漫情掏出手枪,就冲她大腿上开了一枪,好在手枪装了灭音器,空气中除了一阵弹药的味道混合着皮肉灼烧的气味,并未发出声响,当然,百里绮香那一声从喉间溢出的痛苦呻吟除外。
百里绮香额角的盐水混合着冷汗和血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她依旧是恨恨地瞪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
沐漫情问不出来什么,她将百里绮香折腾的死去活来后,就将她给藏了起来,这时候奕凛也回来了。
“有办法测试孩子有没有沾染上毒吗?”沐漫情在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紧张,有多痛。
百里绮香这个杀千刀的,她会让她知道,在她手中,连死都是奢望。
奕凛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从血液和尿液中可以检查!”
沐漫情让奕凛抽了一点血拿去化验,沐漫情将小宝贝所有的东西都扔了,让保姆和陈妈一起,重新去买新的。
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这期间沐漫情一直抱着小宝贝,观察他是否有异样,连饭都不吃,还是月嫂看不下去,弄了碗鸡汤给她喝。
沐漫情听到她说不吃饭不会有奶水,这才勉强吃了点。
好在结果第二天下午就出来了,一切正常,听到这个答案,沐漫情提到嗓子眼上心终于放了下来。
心放下了,该处理的人也要处理了,百里绮香在昨天晚上,被奕凛秘密带到了墨阁在这边的分堂,她联系上季禹强,驱车来到一栋有些年数的别墅。
没想到外面斑驳陈旧,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意大利的装修风格,那大气不失典雅的格局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整座别墅以天蓝与白色为主,每一件摆设都是价值连城,只是现在她没有心情欣赏。
“进来吧!”
季禹强推开书法的门,冲着后面的她恭敬道。
沐漫情随他后面进去,如眼的是一间书房,而她要收拾的那个女人却是连个影都没看到,她挑了挑眉,“人呢?”
季禹强抬笑了笑,他走到书柜前,抬手抽出两本书,而后放回去,他走到办公桌旁,富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桌面,不一会儿,本是看不出一丁点缝隙的书柜渐渐向两边分开。
“她在里面!”
季禹强指了指那扇仅容一人进出的小门,遂先踏步走了进去,沐漫情跟在他身后。
里面有点暗,进去是一条小通道,走了一会儿,前面就有微微的光亮,待走进,里面的光景就一目了然了,原来是间小型的刑堂,不过灰尘挺厚的,显然很久已经没人出入了。
沐漫情嘴角抽了抽,“这种地儿,有必要弄得这么隐秘吗?”
“呵呵,墨阁每一处分堂据点都有一间刑堂,专门惩罚那些叛徒的,只是这些年来,墨阁基本上还算安静,没有用到,上次百里绮香两母女并没有关到这边来,才被人给劫走!”
对于上次的事,季禹强挺自责的,若是他能够警惕一点,墨阁也不会被人嫁祸了。
沐漫情不言,百里绮香对她来说,还有些用处,谨慎点自是好事,
她眼神看向角落里卷缩着身子的百里绮香,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天穿的白色毛衣,此时沾满了暗红色血迹,头发散乱,身上的伤口也有溃烂的迹象,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且奄奄一息。
许是听到响动,她睁开了那双失了光彩,渗满血丝的眸子,看到她,眼神露出一抹惊恐,身子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那是身体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你这个贱人,你这样对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她瞪着她,咬牙切齿地怒吼,然而,不知是因为身子虚弱还是想到某些原因,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地底气不足。
“呵呵,那你也要你哥知道你在我这里才行啊!”
沐漫情向她靠近,在她面前蹲身,挑起她的下颚,两指将她的脸颊捏得几乎变形,脸上的笑容更是透着一股嗜血的邪光。
百里绮香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痛,全身都痛,她现在的心里已经无法用惊恐来形容,那是绝望,深深的绝望,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快点死。
沐漫情看懂了她的眼神,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肆,“想死?现在还不行呢!”
“你……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终有一天会遭报应的!”百里绮香就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那眼神要多凶猛就有多凶猛,然而,眼底深处更多的却是恐惧。
她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她能感觉的出来,这女人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狠戾残忍。
“啪!遭报应之前,先玩死你再说!”
沐漫情一掌甩到她本就红肿不堪的脸上,力道那叫一个重。
百里绮香痛呼一声,嘴角立即渗出了血丝,她咯咯地怪笑两声,“咯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不然……别等到某一天你死了,我都……没死!”
“呵呵,那你也是生不如死!阿强,她既然喜欢那玩意儿,你就赏她点!”
阿强听到她的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注射器。
“你……你要干什么?”
百里绮香看着他一步步靠近,那沉重的步伐就像是踏在她的心脏上,重而沉闷,透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季禹强嘴角勾起一抹无害的笑容,他在她面前蹲身,“不做什么,我们夫人见你对这种东西情有独钟,就大方地赏你一点!”
“不……不要,我不要,沐漫情,你会不得好死的!”百里绮香摇着头叫骂着,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身子不住地往后退着,只是,后面是冰冷的墙壁,让她退无可退。
季禹强可不管她,粗鲁地抓起她的手臂,注射器扎下,里面的液体就被他给推了进去,“呵呵,这可是金三角那边最新研发的,绝对够销魂!”同时毒瘾也烈。
没沐漫情抱着胸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别玩死了,她还有点用处!”
对于这个女人,从她开始对她宝贝下手那一刻,她在眼里,就形同死人了,不过她是百里浩辰唯一的亲人,从他那天愿意拿出日旭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可以看出,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不在乎他这个妹妹,关键时刻,也许还有一用。
别怪她卑鄙,她如今这样,也是被她们给逼得,在面对卑鄙之人时,你就要比他更卑鄙。
回到沐家,与正焦急出门的沐恺碰个正着,他看了眼神色清冷的沐漫情,斟酌着措辞,问,“贾小姐,绮香失踪了,你一直在家里,我想问一下,你发现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这两天除了母亲,也只有她一直呆在家里,绮香在家中无故失踪,而且半点痕迹都不留,这个家除了她外,她还真找不出谁有这样的本事。
沐漫情一副讶异状,“失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失踪?”她顿了顿,想了想才道:“有没有异常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前几天在花园发生了些事,你可以去问问你母亲!”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沐恺是听百里绮香抱怨过的,他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再去找找,万一找不到就报警吧!”
沐漫情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沐恺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后,终是报了警,百里浩辰身为百里绮香的哥哥,这种事他当然不会不闻不问。
警察将沐家都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就连门口都没有看到她出过,好好地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无故在家里失了踪影。
沐家大厅里,百里浩辰再也顾不及掩饰,温和的俊脸一片阴沉,他阴鸷的眸子直视一旁同样面色难看且焦急的沐恺,“好好的一个人,在你沐家失踪了,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沐恺不言,坐在沙发上的吴巧见儿子这样,有些坐不住了,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百里浩辰,语气温婉道:
“百里先生,绮香在我们沐家无故失踪,我们也不想,毕竟谁都想家宅安宁,而且这事也蹊跷,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除非是有人不知不觉将她偷偷弄出去,你还是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仇家吧!”
众人联想到上次婚礼的上的事,也觉得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侦察队队长亦是看着他,“大少奶奶说的有道理,百里先生,既然没有人看到百里小姐出门,那么她不是在这栋别墅就是被人带出去的,这栋别墅我们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人,显然她是被人带走的,你想想最近与什么人有过过节,我们也好缩短调查范围!”
话落,他眼神转向沐家人,同样出声提醒,“你们大家也都想想!”
“对了,妈,前天我们不是在三楼听到一声尖叫吗?当时我听听,那声音好像就是绮香的,只是……”
只是贾漫那女人说是她家的保姆!
沐思嫣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可吴巧却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当时她听到的确实好像是绮香的声音,而且绮香也是在那天突然失踪的,会不会是贾漫?
百里浩辰听出了她话中的重点,一个是尖叫声和一个三楼,那里住的人是贾漫,一个身份极其复杂且危险的女人,绮香和她又有些过节,若是这沐家谁有能耐将一个大活人弄出去,恐怕也只有她了。
三楼的门被叩响的时候,沐漫情正蹲在婴儿床前,逗着小宝贝玩,这些天那男人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不是小宝贝需要喂养,她绝对坐不住。
她心里烦乱,也只有在看到小宝贝的笑脸时,她才会好受点。
陈妈上前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众人,眉头皱了皱,她看向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吴巧,语气略显不悦,“大少奶奶,你们这是……”
“是这样的,百里绮香小姐在这栋别墅莫名失踪,我们每一处都需要调查,收集线索,还望你们能配合!”
吴巧没有说话,侦察队队长便上前语气严谨道。
“莲嫂,让他们进来!”
沐漫情已经抱起小宝贝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侦察队长的话。
“贾小姐,打扰了!”
百里浩辰上前,语气透着一丝歉然,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他不会轻易和这个女人翻脸,更何况他还等着她的答案。
沐漫情清冷地笑笑,“你们随意看,只是这里的东西不要动。”
话落,她不再理会他们,抱着小宝贝下楼,去了外面的花园晒太阳。这里已经被她清理的不留一丝痕迹,就连属于百里绮香的气味,奕凛都用特殊的药水去除,所以,她也不怕他们查。
如沐漫情所料,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最后甚至都出动了猎犬,也没有查到百里绮香的踪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失踪了。
沐恺是黯然加焦急,百里浩辰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阴沉。
百里绮香是他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心虽冷硬凉薄,甚至称得上黑暗,可对于这个妹妹,他还是有感情的,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这边是找人找的团团转,而沐漫情这边也是等的心焦,十天过了六天,那边依旧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新闻上报出了那边的的事。
公司负责人在露了一面后,突然失踪,相应的赔偿并没有兑现,现在几千个工人集体暴动,当地政府与驻扎那边的理事馆已经插手介入,事情越演越烈,显然已经成了一场国际纠纷,好在铁彦彬及时过去处理,这才堪堪稳住形势。
沐漫情这些天拼命的联系那边的人,能想到的,她都联系过,然而,所有的答案都是一个,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墨阎濯和洛萧那一行人彻底失去了踪迹。
奕凛同样也在联系墨阁那边的人,可他们也与那方失去的联系,铁彦彬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容乐观,现在墨阎濯与于凯歌他们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清楚。
乔任强两兄弟边见这种状况,便趁机开始不安分起来,集合以前那些与他们一起打拼过的兄弟,兴风作浪。
此时三楼的气氛凝重,空气中透着一股狂躁,沐漫情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奕凛在一旁也是神色凝重。
“你们别太担心,我已经托人帮忙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
事情发生后,沐天俊也抽空回来,只是对于这种事,他能帮的忙不大,毕竟不是那一片领域的,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国外。
“小叔,奕凛,我想过去看看!”
一片静逸之后,沐漫情睁开眼睛,语气镇定自若,可不难听出一丝疲惫与忧心。
本来忆湘的事就让她够担心的了,如今那边又失去了一切联系,下落也不明,就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这种状况让她心神不宁。
“你现在还不能暴露,若是让jry或是百里浩辰察觉到了你的身份,不但你自己会有危险,就连林忆湘也会有危险!”
奕凛这会儿也完全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语气严肃而凝重,若是让jry知道那人是林忆湘假扮的,保不准他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十几年前的事,虽然他不甚清楚,不过事发后,他们从柳郯口中得知了某些事,用那样残忍的方法对待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心里的恨意可想而知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几天来的担心与压抑,让沐漫情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不是说让你等十天吗?再等等,若是还没消息,我们再另行商量,而且彦彬已经过去了,相信不久也会有消息的!”
沐漫情也知道某些道理,她只是心里太过担忧,想要发泄一下而已,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很多事都不能轻举妄动,她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乔任苍两兄弟最近如何了?”
“放心,老大在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墨阁有柳郯、秦炆他们坐镇,姓乔的两个老不死的,暂时不会翻出什么风浪!”奕凛沉声安抚着。
沐漫情不言,只是神色有些萎靡,眼底的担忧与焦躁怎么也掩藏不住。
沐天俊看着她忧心的样子,心里微微地疼着,很多事,他还是帮不了她啊!
这边是愁云密布,而法国那边,某人却是心情甚好,jry今天难得提前回到庄园,‘沐漫情’看到他,眸光犹如一滩死水,她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依旧静静地看着西边似血的残阳。
“在想什么?”
jry上前,抬手环住她的纤腰,下颚亲昵地搁在她的肩窝上,阴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我在想,你这个祸害什么时候死!”
‘沐漫情’语气空灵而清幽,听不出恨也听不出怒,就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jry琥珀色的瞳孔微闪,圈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不稍片刻,他从胸腔内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带着一股阴森之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祸害遗千年吗?”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沐漫情’不言,如今,除了放她出去的消息可以称得上是好消息外,其他的,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重要,至于坏消息,她在乎的那个人被保护的很好,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更何况,这变态也不知道她的事。
“呵呵,既然你不开口,那就先说坏消息吧!”他顿了顿,阴凉的语气透着一丝恶意,“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掉入海中,也许已经葬身鱼腹了!好消息就是,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接收墨阁,而那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沐漫情’心里一惊,她霍地转身,将他一把推开,凤眸怒瞪着他,“你做了什么?”
“那么激动做什么?你不是一直要出去吗?我只是想要你能快点出去而已,这间卧室确实有些闷了,你放心,等我解决了百里浩辰,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jry神色慵懒地看着她,那样子在‘沐漫情’眼里,着实欠扁的很。
“你这个混蛋,疯子,我诅咒你不得好……唔……”
jry眸光一厉,他没让她说完,便迅速擒住她的下颚,红唇迅猛地堵了上去,让一个女人闭嘴的最好武器就是嘴巴。
这一次‘沐漫情’并没有以往那么乖顺,她拼命地挣扎着,尖利的指甲向他的脸颊抓去。
jry没想到在这方面一向乖顺的女人会发狂,一个不查,脸颊就被她抓伤,那尖锐的刺痛感让他心里怒火顿升,一想到她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发狂,那股怒气也就越发的强烈。
他身子霍地一转,双手紧紧的擒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在阳台的围栏上,沐漫情半个身子被推向外,肩膀上那双手的力道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他死了,你很心痛?嗯?”jry眉眼含笑,只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暴戾气息。
‘沐漫情’身下发颤,她怒瞪着他,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尽管对那男人并无好感,可他是她爱的人,他若有事,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呵呵,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因为他着实该死。”
jry眸子猩红,神情透着一丝癫狂,“你知道当年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我们mǔ_zǐ的吗?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被十几个人侮辱,死了他们还不放过她,将她的肉一寸寸割下来,然后丢到海里。”
“你以前不是看到我身体就害怕吗?那些伤都是他们一刀刀捅的,就连这张脸,都是假的,你能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被人毁了脸,身上捅了数刀,而后丢到海里的感觉吗?那咸咸的海水渗到伤口上,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呵呵,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他有今天,也是他应得的惩罚!”
明明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为何那个男人就能得到一切?那时候的他何其无辜?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凄厉的尖叫声和咸腥的海水渗透伤口,那种犹如剥皮抽筋的痛楚。
沐漫情看着他癫狂的样子,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与阴寒让她心底骇然,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和她行欢从来都不脱上衣,后来有次被她无意中看到,身上那坑坑洼洼的皮肤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她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受如此严重的伤,在海水的浸泡下,是怎样活下来的。
日旭总经理办公室里,百里浩辰看着手中一张张相片,脸色阴云密布,眼底散发着骇人的凶光。
只见相片中,夕阳斜下,一栋欧式风格别墅的阳台上,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失了灵魂的漂亮木偶,后面一张是男人神情癫狂,强吻与她,再后面就是她的挣扎,她被男人按压在阳台的安全护栏上……
一张张相片,尽管拍摄的距离相隔甚远,却依然能看到里面男女的样貌,不就是jry和‘沐漫情’两人吗?而且画面怎么看都像是男人在虐待女人。
百里浩辰越看,心里就越怒,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让办公桌前的助理几乎承受不住。
“总经理……”助理勉强顶住那股强势的压力,轻唤了一声。
“公司资金转移的事你跟进,另外寻找我妹妹的事也不得怠慢!”
百里浩辰冷冷地吩咐完,便勾起外套,踏着犹如千斤重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有过去了两天,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墨阁的人已经过去,至今还没传出有用的消息过来,只知道他们一行人在到达目的地的当天下午,去了一趟事发工厂,在回来的路上就莫名失了踪迹,而且查无所查。
沐漫情心里越发的不安,她知道,这种情况,定是他们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可如今她却寸步难行。
“小姐,百里少爷在楼下,他请你下去一趟,说是有事与你商量!”
陈妈想是感觉到这几天气氛的沉闷,这会儿眼神中也透着一股忧心。
沐漫情站在窗台前,她收回视线,转身,“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百里浩辰来找她有什么事,她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她的状态明显不好,救忆湘的事,若没个十全的把握将她救出,打草惊蛇的话,下次想要救,就更难了。
而且他最近不是在忙着找百里绮香吗?居然还有心思去救人?
“百里总经理,找我有事?”
思绪翻飞间,沐漫情已经来到楼下,脸上顶的依旧是贾漫那张玲珑娇俏的脸庞,尽管心事重重,可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笑容清冷客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悠闲自得。
“十天期限马上就到,不知贾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百里浩辰放下茶杯,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子同样看不出任何情绪,脸上漾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倒是听不出任何急切,许是百里绮香失踪的事,让他神情有些憔悴。
“不是还有两天吗?容我再想想!另外,你得告诉我,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将她救出,我可不想因此而丢了小命。”沐漫情在沙发上坐下,不露声色地问道。
“有你的帮忙,八成的把握!”
听到他的话,沐漫情有些心动,“后天给你答复,不过,我若是答应的话,你必须将你的全盘计划告知!”
如今忆湘和墨阎濯的事碰到了一起,本以为等他回来,再商量着救忆湘,可现在,他自己都下落不明。
百里浩辰去救人,务必会打草惊蛇,救出还好,若是没救出,下次他们若是想救,会很困难,而且就算救出了,忆湘也是从龙潭到了虎穴。
要避免这样的情况,除非她跟着去,摸清百里浩辰的全盘计划,在得手之际,再来一次偷梁换柱。
而她现在也只有救出了忆湘,才能一心一意去南非找他。
百里浩辰面色无讶,他温和一笑,看着她,“那是当然,只要你答应,到时候别说日旭总裁之位,就连日旭大权,我也可以相让!”
沐漫情笑笑不语,只是心里越发的沉重。
百里浩辰面上不见急切,可从他只字片语中能看出来,他心里的焦灼,这也就说明,忆湘过的越发的不好。
百里浩辰离开,沐漫情回到了三楼,这时候回台湾办事的奕凛也回来了,沐漫情看到他,神色有些焦急,“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奕凛脸上顶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色,他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几口喝掉。
这才抬眼看着她道:“别担心,没什么事,只是查到那次的爆炸事件与一批恐怖分子有关,而且那群人貌似盯上了老大和洛萧他们,这才隐匿起来,他现在不方便与你联系,不过彦彬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
沐漫情蹙了蹙眉,心里对于他的话明显有些怀疑,什么事如此隐匿,居然连与她报声平安都不行?以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他们现在如何?”沐漫情掩下思绪,不着痕迹地问。
“因为情况特殊,他们只和铁彦彬联系过一次,说没什么事,让我们无需着急,别的没说。”奕凛在婴儿床床边看了下小宝贝,摸了摸他粉嫩嫩的脸颊,语气轻松而自然地说着。
“既然他说没什么事,应该问题不大,你也别太忧心了,我先回房洗个澡,休息一下,坐飞机有点累!”奕凛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沐漫情没说什么,脑子里还在想着奕凛的话,而心里的担忧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减少。
奕凛出了房门,神色便凝重起来,他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阔步离开。
晚上,沐漫情将小宝贝哄睡,自己洗了个澡,披了件睡衣坐在窗台上,看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脑海里想着他走那天,她说的混账话,心里再一次悔恨万分。
那时候他一定很伤心吧,所以才会连夜离开了,到了目的地也不和她打个电话,如今和铁彦彬联系,也不和她联系。
当时她心里又气又担心,才会口不择言,他的动机她能懂,可是她的心理却很不舒服,她想到忆湘如今的处境,心脏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又闷又痛。
在她心里,忆湘和他同样重要,只是所处的感情方位不同,一个是亲如姐妹,一个是要和她一起共度一生的男人,两个人,她不愿意他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更何况还是因为她。
忆湘对她的感情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而他,正是利用这样的感情,料定她不会拒绝,也不会因为顶不住各种折磨而出卖他们,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可作为当事人的她,是何感受,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或许想过,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因为他和忆湘,一向都不对盘。
沐漫情想着,惆怅着,担忧着,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神情一阵恍惚,不知不觉间拨出了这些天拨了不下百遍的号码,结果那边依旧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墨阎濯,你在哪里?生气也要有个限度,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沐漫情放下手机,心里气恼地想着,然而,更多的却是担忧。
恐怖分子,之所以称为恐怖,因为那是一群将生死置之度外且极度疯狂变态的亡命之徒,被那样的人盯上,着实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沐漫情在窗台坐到半夜,直到感觉身上有些凉了,这才回床上睡觉,只是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橘黄的灯光下,她彻骨身子,头枕着手肘,目光柔柔地看着在婴儿床上酣睡的儿子,内心一片柔软,看着儿子那张虽然没有张开,却与他酷似的小脸,她心里的纷乱与烦躁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沐漫情是被儿子的哭闹声唤醒的,她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这时候听到响动的陈妈也推门进来了,“哎哟,小宝贝这是饿了吧,来,奶奶帮你洗屁屁,清清爽爽地再喝奶!”
陈妈一边慈爱的说着,一边伸手将他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沐漫情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月嫂也在这时候端来了热水和毛巾,两人一起熟练地帮小宝贝换了纸尿裤,擦着爽身粉。
很快,小家伙就换上了干净的纸尿裤,陈妈将他的衣服穿好,沐漫情这会儿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她从陈妈手中接过仍在哭哭啼啼的儿子,撩起衣服就给她喂奶,小家伙含住乳投,也不哭不闹了,用力地吸吮着,看来是真的饿了。
“小姐,我看奕少回来了,怎么样?墨少有消息了吗?”陈妈一边收拾着小宝贝换下来的纸尿裤一边忧心地问。
沐漫情身子微怔,她抬头,冲陈妈笑笑,“有消息了,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别太担心!”
“哦,呵呵,那就好!”陈妈心里的石头放下,语气轻快地说着。
“对了小姐,小宝贝的纸尿裤快没了,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出去逛逛?”
沐漫情看了眼外面东升的太阳,也想出去放松放松紧张的心情,便点头应许了。
喂儿子吃饱了,沐漫情自己也去吃了早饭,不久后,回房换了身衣服,就带着儿子和陈妈出去了,有了上次百里绮香的投毒事件,沐漫情让保姆留守在家里。
在门口遇到同样要出门的吴巧和沐思嫣,几人客套地打了声招呼。沐思嫣前些天与王子贤协议离婚,结束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如今算是彻底在沐家住下了。
沐漫情带着陈妈和小宝贝来到百货商场,买了纸尿裤和一些日常用品后就随意地逛着,小宝贝貌似很喜欢逛商场,平时这时候基本睡觉的,这会儿却是睁大着眼睛,看着。
当逛到珠宝店门口时,陈妈的脚步顿住,“小姐,进去看看吧!”
沐漫情脚步微顿,看了里面一眼,心里有些纳闷陈妈为何进这里,不过纳闷归纳闷,脚下的步伐却是跟着陈妈走了进去。
当陈妈走到一处柜台前,看着玻璃柜上摆放的首饰,沐漫情算是知道她为何进来了,“陈妈,他不需要这些东西的!”
陈妈回头冲她慈爱地笑笑,“小姐,小宝贝没张罗满月宴,不过这些东西还是要的,保他平安健康,富贵吉祥!”
她一直都想买来着,只是没有机会,本来这种东西应该是外婆或者奶奶送的,如今奶奶过世,外婆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小姐于她而言,就如亲生闺女般,她帮孩子准备,也不无不可,只是不知道墨少会不会嫌弃。
对于没张罗满月宴,沐漫情和墨阎濯两人心底是有些遗憾的,她也知道老年人对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似乎特别在意,因此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满月那天,墨阎濯有送过东西给小宝贝,一条金项链,而坠子则是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上面还刻着小宝贝的名字,当时她嫌那东西碍事,且怕弄伤了儿子娇嫩的肌肤,所以就没给他戴上。
“俩位是要给小宝宝买点什么吗?喜欢的话可以拿出来试试看!”柜台小姐礼貌地说着。
陈妈指了指橱窗里面一块富贵长命锁,语气温和地出声,“这个拿出来看看!”
柜台小姐利索地拿了出来,递给她,陈妈接过,左右瞧了瞧,而后在小宝贝身上比划了一下,锁是黄金的,面上刻着‘富贵平安’几个字,下面还吊了几个小铃铛,精致小巧,贵气大方。
“阿姨,这款长命锁是店里卖的最好的,做工精巧,锁链和锁片的棱角打磨的很是圆滑,不会担心伤到孩子的肌肤,看起来又富贵大方!”柜台小姐适时出声推广介绍着。
小家伙眼睛随着长命锁骨碌碌地转着,还时不时地咧嘴笑笑,陈妈满脸的慈爱,抬起长命锁往他的脖子上套,“小宝贝,很喜欢吧,来,陈奶奶帮你戴上,希望它保你富贵安康,长命百岁!”
小宝贝笑得更欢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儿咧开,露出粉嫩嫩的齿肉,圆溜溜的大眼此刻也眯成一条细缝,沐漫情看着他这样子,俯身亲了亲他的细嫩的脸颊,“哎呦,还是个爱臭美的小宝贝啊,快,谢谢陈奶奶!”
“呵呵,小姐,他现在对外界的一切都感觉新鲜!”陈妈一边慈爱地说着,一边伸手往兜里掏钱。
沐漫情看着她的动作,连忙开手里的小皮夹,舀出里面的卡,递给柜台小姐,“陈妈,我来付!”
这玩意儿对她来说虽然不贵,可对陈妈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而且她也知道,她女婿一年前摔断了双腿,如今坐在轮椅上,她的积蓄和薪资基本上都接济了她女儿一家老小,她给她帮助,她也不要,只是领着属于她的那份死薪水,多的,一分都不拿。
“哎,这可不行,小姐,这是我送给小宝贝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别跟我争!”陈妈从柜台小姐手中夺过卡,重新塞进沐漫情的小皮夹里,而后从兜里掏出一叠红钞,递给柜台小姐。
买了长命锁,沐漫情也准备打道回府了,然而,还未出珠宝店门口,‘嘭’的一声响,刺耳又尖锐,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掺杂着哭喊声。
“抢劫,都给老子老实点,谁动就毙了谁!”
“啊,小姐小心!”
沐漫情本是紧紧搂着怀里哭闹的小宝贝,站着不动的,可这一声惊呼让她心下一凛,转头向身后看去。
“老实点,不然一枪毙了你!”
只见与她相隔不远的陈妈正被一个头戴面罩的劫匪挟持,原来那名劫匪是准备挟持她的,陈妈上前一撞,劫匪失了先机,干脆将她给挟持了。
店内也有也有俩个劫匪同样挟持了人质,一个是抱着小孩的女人,孩子差不多三四岁左右,枪响后,吓得一个劲地哭,而他妈妈则是紧紧地捂住他的嘴。
一个是上了些年纪的贵妇,六名劫匪,人人手执一把枪,三个挟持人质,三个则是要挟工作人员打开柜台,将里面的珠宝狂风扫荡一番。
沐漫情将里面的状况扫了一遍,她看着陈妈惊恐慌乱的眼神,再看看怀里哭闹不止的小宝贝,喉咙有些发紧,然而,那双眸子却是出奇的冷寒。
她冲陈妈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紧张,这些劫匪,从他们熟练的动作和对情势的观察,明显是一群惯犯,他们每人手上一把枪,再加上有人质在手,她又抱了个小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举妄动。
不久,商场里面的保全人员过来了,只是对方手里压着人质,又持枪,那些人也不敢有所动作。
商场内,压抑的哭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劫匪的叫骂声夹杂在一起,现场异常的混乱。
陈妈吓得双腿发软,可她一接受到自家小姐安抚的眼神,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她尽量让双腿不再抖,也不和其他人质那样哭喊低泣,以免小姐担心。
劫匪将外面的柜台一扫而光后,还不满足,其中一人挟持着经理打开保险室,去扫荡保险室里更名贵的珠宝。
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一个个持枪的警察有条不紊的涌入,疏通了商场其他楼层的顾客,劫匪在听到警笛声的时候准备挟持着人质撤退。
然而,警察的速度太快,在他们还未出门,就已经将整个珠宝店全体包围。
“嘭”的一声响,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原来是其中一个劫匪看到外面包围的警察,狠辣地冲着一个工作人员开了枪,那阴狠毒辣的手段,沉着无惧的面色,说明这些人并不是一般的劫匪。
“滚,全部给老子退出商场,不然一秒嘣一人!”
那些警察闻言,再看看匪徒狠辣的手段,皆都互视一眼,而后在指挥人员的示意下,集体后退,不一会儿,本是硝烟味十足的场面,立即被清空。
沐漫情抱着小宝贝,双手捂住他的耳朵,随着那些人一样,蹲在地上,好在小宝贝哭的有些累了,在她的安抚下,渐渐睡着,她趁着那些劫匪商量对策之际,悄悄地移动,来到一个教安全的角落。
而陈妈,在匪徒开枪杀人的那一瞬,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上,她看着悄悄移动的沐漫情,眼里满是惊恐之色,生怕她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歹徒发现,毫不犹豫地向她和小宝贝开枪。
沐漫情注意到她的视线,看到她眼底的惊恐与担忧,便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必须要找一个于她有利且安全的地理位置,若是有突发状况,也好及时出手,而且她所移动的那个位置,有一条红色的绸缎,显然是店里举行了什么活动庆典,未来得及收起来的。
很快。沐漫情移到那处位置,悄悄捡起红绸,将怀里的儿子紧紧绑在她身上,小家伙出门的时候帮他包了一件披风,这会儿绑在身上也不会让他不适,感觉就像是绑着婴儿背袋一样。
做好一切,她掏出皮包夹成里面的小型手枪,藏在靴子里面的几把飞刀也掏了出来,准备随时出手。
因为她没让保姆跟着来,所以她自己身上算是全副武装,就怕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没想到这么倒霉的事,还真被她给遇上了。
自从上次有了溧阳的事件后,她一直都是枪不离身的。
那边,匪徒还在商量着逃离对策,下面,警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速速放下武器,交出人质,我们会从轻处置!”
匪徒听到他们的话,并不见慌张,而是拉上背包的拉链,将装满珠宝的背包背在背上,背包的带子紧紧地绑在腰腹处,其中一个匪徒大声叫吼,“二十分钟内,帮我们准备一辆直升机,迟一秒杀一人!”
匪徒说着,枪口再次对准一个工作人员,朝他心脏部位开了一枪,那人立即毙命,下手之狠,令人心惊胆颤。现场又是一阵尖叫,只是每个人都十分压抑,生怕下一个就是轮到自己。
警察见匪徒的手段如此残忍极端,也不敢有片刻的迟疑,连忙出声安抚,“好,马上准备,请不要伤害人质。”
沐漫情蹲在角落里,未持枪的手紧紧地捂住小宝贝的耳朵,另一只耳朵让他紧贴着她的胸口,生怕他被枪声和尖叫声吓醒,那双冷寒的眸子时刻注意着匪徒的动向和陈妈的情况。
陈妈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脸色,不过从她惊恐的眼神和打颤的双腿可以看出,此刻她是极度害怕的,此时,她怕被匪徒发现异样,也不敢老是盯着沐漫情看了。
相对于陈妈的‘冷静’,其他两位被挟持的人就不那么乐观了,那名带着孩子的女人,怀里的孩子已经吓昏了过去,那名年轻妈妈脸色一片惨白,身子瑟瑟发抖着,粉色的唇瓣被她咬出了血而不自知,可见此刻她有多紧张害怕。
另一位贵妇亦好不到哪里去,她身上带的名贵珠宝皆被匪徒摸走,由于她的哭闹尖叫,保养得宜的脸上也被扇了几个耳光,此刻,整个人既狼狈又惊慌,双腿发软,有站立不住地趋势。
沐漫情收回打量的眼神,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匪徒和陈妈身上,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心也不大,管不了那么多人,唯一要护的,只有被她所重视的人。
大概十几分钟,外面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是扩音器传来的声音,“直升机已准备好,请放开人质!”
六个匪徒们互视一眼,扫荡珠宝的三个同时伸手拽过较近的客人,挟持在手中,而后不再管其余的人,一人挟持一个,六个人靠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十分默契地向天台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十二楼,整座大厦也只有十三层,他们将这里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而且面对这样的状况,显然也不是一次。
沐漫情眼看陈妈要被他们带走,冷厉的眸子沉了沉,以他们杀人不眨眼的狠戾手段,这些人质,若是被他们带上了直升机,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而外面那些警察因为人质的关系,有些束手束脚,明显是靠不住的。
就算上面安排了狙击手,他们也不敢随意开枪,因为这些匪徒十分狡猾,且配合很默契,六个人围成一圈,可谓是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而那些人质则是挟持于胸前,关键时刻可以拿来挡子弹。
沐漫情在心里分析着情势,那双眸子越发的暗沉冷寒,她看了眼怀里不受外界影响,仍旧睡得香甜的儿子,俯身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宝贝,妈妈要去救陈奶奶,你一定要乖乖地!
商场的天台上,一架军绿色直升机停在那里,六名匪徒挟持着人质,渐渐向直升机靠近,正在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其中那名贵妇看着不远处的直升机,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操,该死的臭娘……”
挟持她的那名匪徒嫌弃的怒骂,然而,话声未落,一颗子弹直穿他的眉心,无声,却带着十分强悍的威力。
匪徒双目圆瞪,在第一时间,砰咚一声倒下,连带着,那名贵妇人质也倒了下来。
因为他们是围成一个圈,一人倒下,保护圈也就破了,与他相邻的匪徒脚步必须要从他们身上踏过,尽管他们神情依然镇定,可脚下的步伐却是乱了。
趁着这一丝空隙,藏身在暗处的沐漫情再次出击,这次射出的是锋利的飞刀,而目标,直逼其中一名匪徒的眼睛。
哧——啊——啊——
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杀猪般的痛苦哀嚎和人质的尖叫声,只见那名匪徒痛得倒在地上打滚,手中的枪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掉落在地,双手想要捂住眼睛,却又怕碰到插在他眼睛上的飞刀。
剩下的匪徒完全被这场景弄得慌了手脚,手中的枪对着飞刀射出的方向就是一阵扫荡,同时也将挟持的人质挡在身前。
这样的情况,他们以往从未遇到,以前虽然也被警察和狙击手包围过,可那时候有人质在手,且他们行事小心谨慎,所以警察根本就不敢开枪。
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人不顾人质的死活,而且手段残忍的程度与他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很显然,此刻动手的,并不是警察。
隐身暗处的特警队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一惊,害怕匪徒伤到人质,想要当场击毙匪徒,可对方狡猾的将人质挡在身前,让他们无从下手。
沐漫情一手执枪,一手捂住小宝贝的耳朵,小心翼翼地猫在一方死角里,看着明显已经开始慌乱的匪徒,再看看离她不远处的那抹黑影,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警方安排的狙击手。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希望你别那么衰!
她捡起身旁一颗小碎石,抬手用力一掷,那方随之传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声,尽管声小,可没有逃过神经紧绷的匪徒们的耳朵,随即,他们手中的枪口对着那处就是一阵猛轰。
尖叫声,枪声,下面扩音器的规劝声,混杂着男人痛苦的哀鸣声,偌大的天台,一片混乱。
沐漫情再一次乘隙开了一枪,这一次,直逼一名匪徒的太阳穴,依旧是无声,那名匪徒感知到危险,本想要转过身前的人质去挡,可已经来不及,灼热的子弹透着无穷的威力穿透太阳穴,咚的一声,壮硕的身子直直倒地。
“是谁?给老子出来!”一名歹徒狂乱地吼着,手中的枪砰砰地胡乱轰炮。
六名匪徒,两死一伤,剩下三名神情皆有些狂乱。
沐漫情知道不能再逼下去,若是他们失去理智,当场杀人质,那她就得不偿失了,现在人质是他们手中的保命符,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可若是逼急的话,那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混乱之后,偌大的天台有些死寂,空气中只听得到压抑的低泣声和沉重的粗喘声,那名被废了眼睛的匪徒不知何时痛得昏了过去,陈妈依旧被匪徒挟持在胸前,尽管心里怕得要死,可依旧强装着镇定。
因为她知道,躲在暗处放暗箭的人是她家小姐,她不能让她分心,更何况她怀里还有一个孩子。
“暗处的人给我听着,若是再有人开枪,我们就杀一个人质!”一名匪徒沉着声怒吼。
“我们让你们离开,千万别伤害人质!”下面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
匪徒们个个神情戒备,他们沉痛地看了眼地下两死一伤地同伴,其中一名劫匪毫不犹豫地向那名受伤却未死的男人开了枪,子弹穿透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接着,再次十分默契地抬步向直升机走去。
暗处的特警队们手中的狙击枪严阵待发,藏身在角落里的沐漫情同样紧绷着神色。
这群劫匪着实狡猾谨慎的可以,且脑袋和心性不是一般的强,怕同伴被抓,继而泄露他们的身份,居然毫不手软地一枪要了他的命。
哇……
正在气氛极度紧张之际,一声婴儿的哭啼声突兀地响起,沐漫情心下一惊,手中的反应快过大脑,在他们还未来得及出手之际,纤指扣动扳机,同时另一只手中的飞刀也瞬间射出。
她的速度太快,几个匪徒还来不及扣动扳机,也来不及将身前的人质拉去挡,就已经一死两伤了,死的一人,子弹依旧是穿透太阳穴,而伤的,则是执枪的手插着冰冷尖利的飞刀,手中的枪也因为疼痛掉到地上。
所有的一切,皆发生在一瞬间,不但劫匪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暗处埋伏的那些特警也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
陈妈听到小宝贝的哭啼声,心,提到嗓子眼上,她一把推开那个太阳穴中了枪,虎目圆瞪的匪徒,就想冲沐漫情的方向跑去。
一个受伤劫匪回过神来,速度极快一个横扫腿,陈妈嗷叫一声,不怎么利索的身子倒在地上,这时候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显然是那些特警准备将劫匪当场击毙。
“陈妈,趴着别动!”沐漫情听着枪声,焦急地大喝。
陈妈本想迅速爬起来的,可一听到枪响,双腿就吓得发软,再加上沐漫情这一声急喝,她也就乖乖地趴在地上不动了,只是身子在瑟瑟发抖着。
活了大半辈子,她可从未见过这等骇人的场面啊。
然而,沐漫情一出声,算是彻底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前,此时,一名匪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瑞士军刀,依旧挟持着一个人质,而另一个则是在地上翻滚,避开如雨点般的子弹。
沐漫情心里很紧张,生怕陈妈也遭受这些枪子的伺候,双眼紧紧地盯着她,而怀里的小宝贝,仍旧在嗷嗷地哭着。
“去死吧!”
“小姐,小心!”
突然,匪徒狂躁怒恨的声音夹在着陈妈度惊恐的尖叫响起,原来是匪徒就地翻滚之际,重新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枪,抬手毫不犹豫地向沐漫情这个扰乱他们所有计划。
沐漫情抬眸,瞳孔突地大睁,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颗破风而来的子弹,明明速度很快,可在她眼底就像是放慢镜头般,一寸寸向她的面门靠近,她甚至能感觉到眉心那处空气越来越灼热,可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一般,移不动半分。
叮——
千钧一发之际,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子弹从沐漫情的耳鬓擦过,深深地镶进她所靠站地墙角上,而她脚下,则静静地躺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飞刀。
这一声脆响,也让沐漫情回神,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而那名匪徒,早已被暗处的特警队击中了两只手臂和小腿,此时正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沐漫情抚了抚额角的冷汗,低眸看了眼地上的飞刀,眸子微闪,而后又转头看向飞刀射出的方向,对面办公大楼的一扇窗户内,一抹纤细的身影一闪而逝。
她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与深思,不过,眼前的场景不容她想那么多,她见那个劫匪没了威胁,另一个对她来说还够不成威胁,便快速上前,将几乎吓昏过去的陈妈扶了起来。
“小姐,刚……刚才吓……吓死我了!”
陈妈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子,牙齿打着颤,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一双老眼更惊惧地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了什么伤。
沐漫情拉着她的手,再次看了飞刀一眼,“我没事,我们走!”
她的目标是救陈妈,如今陈妈已经冲匪徒手中脱身,当然就没她什么事了,至于其他,她没那个闲情逸致,也没那个时间去过问。
唯一还有一点战斗力的匪徒虎目圆瞪,眸子赤红,那眼神就像是想要将她剥皮拆骨,“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想走,没门!”
他说着,一把推开身前的人质,手中的瑞士军刀就像沐漫情刺去。
然而,他的身子还为靠近,“砰”的一声枪响,暗处的特警队冲他膝盖开了一枪,而他正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跪在沐漫情面前。
沐漫情不再看他一眼,扶着陈妈就转身离开,这时候早已严阵以待的警察蜂拥而上。
马后炮!
沐漫情轻声嘀咕了一句,若是靠这些警察,人质早已经死了。
站在她不远处的警察队的队长听到她的话,面皮抖动了几下,不过,那队长显然是认识她的,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不得不说,刚才若不是她,这群劫匪也许早已逃出生天了。
这几个是惯犯,作案多起,他们凭借着谨慎的头脑,残忍的手段和那份默契,再加上蒙了面,难以追踪,让警方和特警队头疼了将近一年之久。
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随身携带着手枪!
“贾小姐,刚才之事,还请你移驾警局录下口供!”
队长收回思绪,神色不卑不吭,虽然贾漫是沐天俊内定的‘老婆’,不过两人并未结婚,所以,尽管生了小孩,不过外界之人仍是一致称她为‘贾小姐’。
“抱歉,暂时没空,我得回去压惊,而且我儿子饿了!”
拜百里绮香的‘失踪’所赐,她也认识这个警察局的大队长。
沐漫情极其潇洒地回到了沐家,喂儿子吃了奶,由于小宝贝还小,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会哭,只是醒来之后就要吃奶的一种习惯。
陈妈年纪大了,受了些惊吓,回家之后,沐漫情吩咐保姆煮了杯安神茶给她喝,就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了。杨兰得到消息,免不了过来慰问一番,看着完好无损的几人,又是流泪又是笑的。
沐家人也前来关心了一下,沐天俊也得到消息,想要回来,只是工作太忙,走不开,打了电话,得知她mǔ_zǐ并无大碍后,也就没有回来。
夜凉如水,沐漫情再次站在窗台前,低眸看着手里那把幽冷的飞刀,上面还有一个缺口,显然是和子弹碰撞出来的。
想到那抹一闪而逝的纤细身影,沐漫情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如果她没记错,那里是王子贤的办公室,而这把飞刀,是尤芯的武器。
当初洛萧教她飞刀之时,她曾经还与她比划过,看谁的更快更准,所以对于她的飞刀,她一点都不陌生。
尤芯,她是单纯地拔刀相助,还是已经认出了她?可若是认出了她,又为何要救她?当初她不是和jry、百里浩辰他们狼狈为奸吗?
不过,不管如何,营救忆湘的事,不能再拖了。
如果说昨天她还没怎么下决心,那么现在,她是必须救,她不能保证,尤芯是否已经认出了她,更不能保证,她不会告密。
同一时间,一间豪华的卧室内,同样有个女人站在窗台前,仰望着头顶的明月,良久,只听她幽然呢喃,“沐漫情,我不欠你了!”
呵呵,那两人费尽心机,彼此争抢,抢来抢去,手中的却是一个假的。
女人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眼底渗满数不尽的苍凉与悲伤。
“在想什么?”
身后一双健臂极其自然地圈住她的纤腰,刚硬的下颚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亲昵温柔地问。
女子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转身,同时,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也暴露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此人赫然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尤芯。
“没什么,你可以滚了!”
尤芯看也不看身后之人一眼,语气冷酷无情道。
“呵,你倒是会过河拆桥,用完了我就丢!”男人苦笑,语气透着一丝无力与苦涩。
尤芯挑眉,突然转身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十分嫌弃的笑,“王子贤,你应该庆幸,我不嫌你脏,不过若不是当时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饥不择食。”
王子贤听到她的话,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什么脏不脏的,至你之后,我可只有你一个女人!”
“哈哈哈……”
尤芯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得不可抑止,“王子贤,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就是你这种吗?你是将你自己当瞎子,还是认为我是瞎子?”
王子贤显然也听懂了她所指,他俊脸一片涩然,伸手再次将她搂入怀中,语气幽幽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至你之后,我真正碰的女人,只有你!”
尤芯不言,也未去挣脱他的怀抱,如今不管当年的事实如何,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忘不了当时他给的痛,也忘不了孩子从她体内剥离,那种让她想要毁天灭地的恨意。
尽管他不是直接的侩子手,可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此时,世界的彼端,位于南半球的南非的一座不知名的岛屿上,一座简陋的民房里,一个身形壮硕,手绑着绷带,头绕着纱布的男人静静地看着躺在一张竹子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且昏迷不醒的俊美男人,冷酷深邃的眸子一片复杂与担忧。
“宝……贝……宝贝……”
床上的男人锋利的眉宇紧皱成一团,嘴里无意识地呓语着。
站在床边的男人听到动静,连忙弯下身子,“老大,你醒了吗?老大,老大……”
男人唤了几声,可床上的人吐了几句呓语后,没了声响。
这时候,斑驳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同样裹着纱布,拄着一根树杈拐杖稍显瘦弱一点的男人走了进来,“老大醒了吗?”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怎么样,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吗?”男人转身面向他,沉声问。
瘦弱男人摇了摇头,“这座小岛各方面物资都挺丰富,几乎与外界不联系,通讯方面也很落后,所以暂时根本就找不到方法与外面联系!”
壮硕男人再次转头看向床上昏迷的男人,眼神扫向他的腿,眸子闪过一丝凝重,老大这样子,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
“对了,你妹妹怎么样?”
瘦弱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伤痛,“醒是醒了,不过情况很不好!”
室内陷入片刻的沉默,空气中透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息。
不错,这几人便是墨阎濯于凯歌和洛萧他们一行人,那天他们到达之后,先是去工厂安抚了一下痛失亲人的家属们,且着手安排各种治疗和赔偿事宜。
回到酒店的时候,还没进酒店大门,就见凯尔的妹妹凯樱,(也就是他们找来假扮沐漫情的女人)正被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带走,眼见车子消失在眼前,他们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上车就去追赶那辆车。
直追到码头,车子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可人却已经乘快艇离开,他们三人同样从码头弄了一艘快艇去追赶,在海上追了一个小时之久,才追上,然而,当他们杀了那两个绑架之人,正准备将狼狈不堪,神色呆愣的于凯樱弄上他们的快艇时,才发现她身上居然装置了炸弹。
在最后一刻虽然解开了炸弹,可时间太紧,终是引爆,他们几人拖着于凯樱纷纷跳入海里,醒来之后就是在这座小岛上了。
听说是出海捕鱼的渔民们救了他们,好在海浪并没有将他们几人冲散,他醒来之后跟村民们打听,最先老大,后来又找到了于凯歌两兄妹,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想到那天万分惊险的一幕,洛萧到现在还都心有余悸,虽然他本就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心仍是做不到淡定,当时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老大不能死,那个女人还在等着他。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沐漫情从床上起来,小宝贝还未睡醒,她洗漱了一番,来到外厅,奕凛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
这两天他貌似很忙,时常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自从前天他从台湾回来,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听说你们昨天碰到抢劫的了!”奕凛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听不出喜怒地问。
“嗯!”沐漫情端起桌上的鲫鱼粥吃了一口,淡淡应着。
“你胆子倒是挺肥,带着小孩居然敢去救人!”这下奕凛的口气明显变了样,透着冷嘲与不赞同。
昨晚听到陈妈的叙述,尽管当时他没在场,他都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