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向来是沙场老将,知道对于河内的守军,增加一百法军是什么概念。倒是唐景崧不通兵事:“纵多一百法军又无关大局,现河内真法兵不足三百,正是灭此朝食之际,大家可不可生了怯意。”
黄守忠当即呼应他的号召:“唐大人此言甚善,纸桥这一战是细柳吃肉,我们啃骨干,河内也要轮到我们吃肉了。”
他大大方方地说道:“到时候请柳统领看看我们前营的战力,不过还得借重你们细柳营的炮队。”
攻坚是个苦活,不过上一次兵入河内,黄守忠已经把法军的底细摸清楚了。虽然有些碉堡和其它工事。但是由于李维业把河内的城门和城墙都拆个干净,因此可以一直摸到城区的法国教堂。
这些碉堡。可以用黑旗军手上地青铜大炮去轰,而且准备梯子、火烧等攻城手段,应当也可以攻得开,只能歼灭里面的法军,那他们的装备就可以归前营了。
他的打算很好,吴凤典和刘成良也赞成:“今天晚上,就让我们几个营头吃一回肉了,不过还得借重你们细柳营的炮队。”
只是柳宇总觉得兵力太单薄,即使上受创的右营,现在黑旗军用来攻击河内的兵力还不到两千人。虽然说自己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保存柳随云支队地实力,但是攻城就集中主力去打开缺口,他稍稍想了想:“我们细柳营也不能白看,炮队全力配合诸位兄弟,此外我让瀚海营上去!”
“好!”刘永福已经定下攻城的调子:“细柳团让瀚海营上!虽然是新营头,但我看着不比前营弱。”
蔡云楠的瀚海营是新营头,比其余两个老营头要弱一些,所以黄守忠一向认为,自己的前营虽然不如细柳团两个老营头,却比瀚海营要强一些,可是这么一说,却激起他的好胜心:“明日河内见!”
“明日河内见!”
“明日河内见!”
河内地比塞尔上尉几乎被涌入的人流吓了一跳:“从现在立即进行食物配给!”
整个河内的欧洲人都涌入租界,还至少有几百名越南教民也涌入了租界,这完全是由于李维业拆除城墙和城门的决策,以致于除了租界的碉堡之外,没有任何可靠的防御设施。
租界并没有这么多的食物,但是对于比塞尔上尉来说,也代表另一种方便:“从现在开始,任何一名公民,无论是他是欧洲人,或是殖民地人民,都应当服从最高司令官比塞尔的命令!”
在租界的武器库内,尚诸存有一些武器,而比塞尔上尉利用这批火器来重建河内的守军。“从战场回来地本土士兵组成一个连队,土著士兵组成一个连队……”
虽然有零星人员陆续归来,但是到现在只收容了法国人五十名,土著步兵三十四名,其中不乏重伤员,而且隶属单位非常混乱,但是比塞尔上尉已经管不得那么。
从租界地法国人和天主教民团直接征集兵员,将这两个连队补充完整,除此之外,从海防的八十名援兵也从租界地欧洲人补齐了员额,不过这些海军士兵已经作为比塞尔的最后总预备队。
接下去天主教民团再次失血,他们被迫从调出五十名士兵,和五十名不同单位的法军组建了一个法越混合连,至于天主教民团出现的缺额,则从天主教的武装教民里补充。
这完全是损害天主教在河内的利益,只是由于没有传教士的阻碍,很顺利地实施下去,到下午五时,比塞尔上尉已经拥有了四个法国步兵连,两个土著步兵连,一个法越混合连队,以及两百名天主教民团,整整九百名武装士兵。
只是这里面塞满了大量刚刚拿到一支旧后膛步枪的法国新兵,他们平生只进行几回步枪实弹射击,至于临时组成的天主教民团,比塞尔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要不堪一击的部队。
连法国人都要拿着前膛步枪作战,土著步兵的一部分要用缴获的越军武器,至于这些新组成的天主教民团,他们的主力武器就是鸟枪了。
可是比塞尔上尉已经顾不得了那么多,他只能干这么多,哪怕得罪传教士也不管,他需要干的事就是把这座重要的城市守住。
七百名勉强可以一战的士兵,这是上尉最后的依靠!
几个军官已经围住了上尉:“上慰……”
“什么事?”
“我们建议为了防守,将租界附近的茅草房都烧掉。”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几个军官一点也不服软,他们已推举一个中尉出来:“这是所有军官投票的结果!”
“投票?这该死的!”比塞尔上尉有点愤怒:“在这个时候,不要搞什么军事民主!”
“这是所有军官投票的结果,如果您不愿执行的话!”
比塞尔上尉知道这话里的意思,他冷漠地说道:“烧掉租界附近二百米的茅房,为了扫清射界……”
只是下一个消息让他的心情越发恶劣起来:“天主教的传教士已经全部撤退了!”
什么?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清楚这件事?
天主教传教士居然逃跑了!难道他把天主教民团拆散的时候,那些教士没有出来指手划脚。
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