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在拉罗什城城外,一群可怜的家伙被城内的士兵们以“不受欢迎的人”赶出该城市。他们一共50多人,在沿着泥泞的道路,步履蹒跚地向前行。同样,隐藏在附近丛林里的叛军也察觉到这群人的踪影。
一名依然是旺代典型农民打扮的叛军士兵跑到自己上司那里,“报告!中尉大人,城外出来一群人!”
“什么人?共和军吗?”中尉只是随口问问,却仍躺在干草丛中闭着双眼,正做着他的春秋美梦。
“我不知道,好象有50多人,都是被城内士兵赶出来的,您自己看吧!”尽职的叛军士兵用手轻轻地拉了拉中尉的衣领,这是犯忌的举动。
被吵醒的中尉大人显然很不太高兴,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赏了士兵一个耳光,才顺手拿起下属递过来的单望镜。从远处张望,除几个看似伤病的撑着木棍外,所有人都是赤手空拳,个个衣珊褴褛,显得无精打采。
那个报告上司情报的叛军摸着自己的脸,小心的继续说道:“是需要盘查他们,或是直接报告头领?”
“操你妈的,夏维特,你这个混蛋,那些都是与你一样的旺代穷乡巴佬。”叛军军官狠狠地再度踹了士兵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因为中尉确认眼前看到的人都是一帮子难民,那是他仅从衣着上就能判断得出。
“你他妈的,记住了,只需要看住穿蓝色制服的共和军,泥腿子们就不用管。”本想继续打骂下属一番的中尉,想想自己好梦还没做完,随即停下来,快速爬回干草堆上躺着。
满腹委屈的夏维特灰溜溜跑回自己先前的岗位,还在心里问候着中尉大人的女性亲属。与此同时,那些人便开始从他的眼皮下陆续走过。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达武中校率领的突袭队。按照昨日新近拟订的作战部署,达武从自己的旅里开始挑选突击队员,不料,所有懂得骑马的士兵都跑到夏德中校的骑兵团,贿赂了自己最后一瓶上等红酒,达武如愿已偿地得到52名会骑马的士兵,令他高兴的是其中有几个曾是当地的居民。
考虑到此次行军的隐蔽性,达武异常大胆地决定,所有突击队员们全部放弃任何武器,连把匕首都不准备,装扮成难民混出城,空手上路,由当地人充当向导,这一切只是为欺骗森林里众多的叛军耳目。
一路上,达武带着他的突击队,有惊无险的遭遇到叛军5次盘查。在向导的带领下,经历数小时的艰难行军之后,到下午5点多,天黑之前,突击队员才进入预定点开始休息。
预定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那里,事前得到通知的贝尼埃神甫派遣天使正迎接着他们的到来。神甫的天使也是一名神甫,虽然只有40多岁模样,头发却已完全花白,一身教士服帮他从叛军营地中畅通无阻的来到这里。
“你迟到了1小时,中校!法梅依少校呢?”说话的人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提醒达武。
“法梅依少校留在城内,帮助将军在疏导难民转移。没办法,一路上的盘查太多,耽搁了不少时间。恩,你为我们带来什么武器。”达武一边解释,一边随地坐在草皮上休息。
“只有两把短枪,四把马刀,还有一些匕首,你们先将就用着。对了,为何没人事先通知我为你们准备些食物?”神甫注意到中校的士兵们正忙着四下寻找野果子充饥,于是奇怪的问道。
“食物都被叛军抢走了,不过不要紧,向导可为他们寻找到不少现成的食物。现在,你能介绍一下我所要关心的情报吗?”
50多人的部队却只有几把不称手武器,全队缺乏食物而饿着肚子,但达武却没有任何抱怨,作为内尔温登战役的英雄,根本不在乎这些困难,而在中校的身边,那些能参加这场战斗的士兵们,同样抱有这种的想法。
神甫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小心翼翼的铺在草地上展开,对着达武讲解道:“你们所需要完成的所有目标,现距离此休息点只有10多法里,翻过眼前山坡就可抵达。山坡下有个相距不远的哨所,就在这里,是明哨,附近没有任何暗哨值班。里面应该有40到50人,配备有步枪与马刀,占领它,就可获得足够的武器。当然,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包餐一顿。
越过哨所,再往前走几分钟,你就能望见叛军的粮仓,因为这里属于叛军后方,粮仓那里仅有不到10人在看守着。粮仓的左边是一排排马厩,都是西班牙人的战马,那些畜生都用上等的麦子在喂养。你的运气很好,西班牙人现在掌管着叛军的火炮,火炮的弹药连同火炮都集中在马厩附近的一个仓库里,西班牙人派了他们自己的一个连队值守两处地方。
所有情况就是这些,中校,还有那些不明白的。”
“很好,没有问题了,”达武反复看了两遍地图后,自信的说道。
…
晚上12点,夜晚的一场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上半夜还是皎洁的月光却没有了踪影,山坡下的叛军哨所里灯火通明,但在哨所外面全都是一片漆黑。几个站在门外值勤的士兵昏昏沉沉,虽然是刚刚换过岗,但这个一丝风也没有的夜晚,着实让人困倦不堪,更何况眼前的景物,除了黑夜,还是黑夜。
一名哨兵揉着再度合起的右眼,面对眼前的漆黑一片,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哨兵本想找其他值勤的同伴聊聊天,却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该死的混蛋们,不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吗?个个都跑到屋里休息去了”。哨兵在内心愤愤不平的骂道。可骂归骂,值勤还要继续,只是感觉太困了,于是将自己怀中的步枪摆放到墙边,转过身,掏出口袋里的一点烟丝放在嘴里嚼起来。
烟丝咀嚼后的苦涩味道,给他带来少许兴奋,只是这种兴奋刚刚持续3秒,一只强有力大手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紧紧地捂住他的嘴鼻,一把锋利的匕首同时轻轻滑过,割断了士兵的喉咙。无力的挣扎了两下,几秒种后,遭受厄运的受害者被人松开手,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最后一个!”黑夜里一个低沉的声音。
整个行动在晚上10点全部展开,达武带领着士兵偷偷潜伏到距离哨所不到50步的灌木丛中。在那里,突击队们整整等待了1个小时,直到达武确认眼前哨所再度换岗之后,才下令突袭。
干掉了哨所外所有眼线,达武带着士兵们摸进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