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德鲁的命令,夏德中校带领着大队宪兵没收了所有奸商的粮食,并以间谍罪与阴谋反抗共和国的名义将他们集体枪决,地点仍在内城墙边。而拉罗什城城外的难民却遵照安德鲁将军与贝尼埃神甫之间达成的协议,在双方安排下有组织有步骤的开始向城内迁徙转移,一共两万多名难民迁徙的相当顺利。这都是饥饿的难民无法抵御来自食物与居所的实质诱惑,另外则是贝尼埃神甫安插在他们中间的天使们同样起了很大的安抚作用。
遵照国民公会刚刚通过的法令,安德鲁还不失时宜向他们颁布了民族和解政策,宣布代表着共和国最高权力的国民公会允许旺代地区的公民保留自己的宗教信仰自由,并许诺将在叛乱结束之后让所有人重返自己家园,共和国政府将出资予以帮助。尽管曾是乡下农民的难民们仍对共和国政府以及他们眼前的山岳将军持有种种疑虑,但难民中推荐的长老还是分别代表各村乡民在政府和约书上签字,反对以休斯特为首的叛乱份子并集体宣誓效忠共和国。
和约只是书面上冠冕堂皇的东西,有多少效用安德鲁并不清楚也更不会相信,真正要使得信仰天主教的农民们把自己当做他们和蔼可亲的“父母官”,安德鲁与贝尼埃神甫的天使们还联合导演了一系列“闹剧”。
在安德鲁到达拉罗什城的第二天,这位旺代郡的最高领导者就在城内历史最悠久最宏伟的哥特式大教堂内,参加了教士们举行的弥撒仪式。大教堂保存的非常完好,各类装饰物以及门窗玻璃都依然如旧,教士引导着虔诚教民早在入城当天晚上就打扫干净。而一身戎装且神情肃穆的安德鲁将军,在上帝使者的指引下,还亲自点燃一只乞求上帝仁爱的蜡烛,与全场500多人一起在教堂里用虔诚无比的神情,高声朗诵那些不知所谓的对神赞美词,只是仓促之间,少了个少年唱诗班而已。
仪式前后持续了3个多小时,主持仪式的神甫再度发表了一番令人作呕的高论,他在描述完上帝的仁慈后,还热情称赞安德鲁将军是上帝的信徒,旺代的救星,民众的保护神…这类词句,让所有知道山岳将军内幕的随从们都感到无比羞愧,可安德鲁本人却扬扬自得,其神情毫不掩饰地反应在他脸上,心安理得的全盘接受。在随后的致辞中,安德鲁将军以共和国的名义向全体教民们保证,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推行的国内民族和解以及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而安德鲁本人更是不余遗力的要完成这一使命。
在返回司令部时,安德鲁在路途中“遭遇”一件怪事。一名病人恰到好处的晕到在将军的必经之路上,众人在一旁围观,“好心”的安德鲁跳下马询问了整个事情过程,才知道面前躺在地上的病人因为喉部肿块而窒息,危在旦夕,这种脓疮发出恶臭,极为难看,而且可能有传染性,必须立即除掉。听到这种情况的安德鲁,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嘴贴到脓疮上吸脓,吸满了一嘴后吐掉再吸,就这样吸干了血脓,拯救了病人。那时的他还穿着一套共和国将军制服,有人对他说:“这个病人曾经参加过叛军,杀过不少共和国jūn_rén,应该送他上断头台。”安德鲁回答说:“我只知道他是病人,一个已经脱离了叛军的共和国公民。”这个行动和这句话在“有心人”的大力渲染下,使得安德鲁将军的形象在所有难民心中愈发高大起来,俨然已成为一个上帝的使者,下到苦难的旺代来解救他们。
只是将军的侍卫们感觉有些奇怪,看到安德鲁将军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忙活着漱口,用着类似毛刷的东西清理着牙床,嘴里还高声叫骂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外国话。当然听不懂的,那是安德鲁司令官优美的国骂,诅咒该死的贝尼埃神甫居然想出这么一个烂主意,要不是看在稳定人心效果还不错份上,暴走的安德鲁将军一定会起来将全城的教堂统统拆除。
对于信仰上帝的当地农民是一系列表面的宽容外加实质的欺骗,而对与旺代军团的士兵们,安德鲁却是充满了极度内疚与深深歉意。
阵亡的罗西诺尔将军的本部师团完整编制是一万六千人,是1793年4月奉命从北方前线调集到旺代地区平息日益蔓延的叛乱。在成立旺代军团后,还从四处调集了大约六人千的其他部队正规军,总共两万三千多人(包括比利牛斯军团派遣3000人部队,但地方自卫军不入其列),只是在经历近一年的一系列残酷战斗之后,仅有不到二分之一的人活到现在,而他们是安德鲁将军所能依靠的中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