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走到了案桌之前。除了大量的文书外，低案上其实还有一张画在绢帛之上的简易地图，粗粗地描绘了战场上的态势。

已经从赵高的答案中分析出不少内容的麦玲珑和老八一起凑了过来，对于这种规模的战斗，有着统兵经验的老八有着更多的发言权。

“没有攻城器械，就只能用人命去填。”老八只看了一眼就给出了结论。

赵襄子完全放弃了进攻，就也完全放弃了弱点。现在的晋阳城就像一只壳上长刺的乌龟，想要打破他就先得付出代价拔掉这些刺。

这个时代的攻城战，代价显然只能是士兵的生命。

“现在韩康子和魏桓子都可以算是盟军，不如让他们先上……”麦玲珑看着城外侧翼标记的两个大营，迟疑着说道，随后自己又摇了摇头否定掉。

“韩康子和魏桓子本身就是迫于智伯瑶的压力才勉强而来，如果逼迫他们率先攻城无疑是逼反他们，从道义上也说不过去。”赵高同样摇了摇头否定她的意见，然后才接着说道，“智伯瑶势力虽然最强，可有着赵氏的前车之鉴，也绝不会愿意伤筋动骨地去破城，否则今日的赵氏就是明日的智氏。”

当年晋国六卿之中，以赵氏的势力最大。可也正是赵氏，率众灭了另外两家范氏和中行氏之后，势力落到了四家之末，这才有了三家围攻之祸。

智伯瑶被智宣子从众多子弟中选为继承人，绝对不是一个笨蛋，从后面他试图用水攻来破城看，智力显然不俗，时人评价他“仪态不凡、箭术高超、技艺出众、巧文善辩、坚毅果决”五大优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也肯定不会愿意重蹈赵氏覆辙。

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韩魏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不肯进攻，主导者智氏同样需要保存力量以压制韩魏两姓，难怪一个晋阳城整整打了两三年也没什么动静，敢情谁也不敢真正用力！

这tm要能打下来就怪了。

智家的实力虽然最强，可也成为了三家共同忌惮的对象，就像老家伙团队的实力过强，另外三家参战者一定会选择联合以图对抗一样。

历史上最后的结果是韩魏被赵襄子策反，集合三家之力灭了智伯瑶的大军，转过身去就屠灭了整个智家，平分了智家所有的领地。

无论是智家还是老家伙团队，似乎都陷入到了同一种困境之中。

选择智家，似乎不是一个最优的方案。

也许是看出了老八的这个疑问，麦玲珑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无论我们选择哪一家，最后都会面临这个同样的问题，选择智家可以节省任务时间免去前面的步骤而已。只是这样一来，要想攻下晋阳城，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为什么要打下晋阳城？”沉默了许久的赵高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人，一句话顿时把两人都问倒了。

这种想当然的事，仔细想一想，好像并不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