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一眼,继续推我的墨轮,没搭理他。
那小子顿时不乐意了,一瞪眼:“操,你三年级的吧,知道我是谁么,别找揍啊,快点!”
我也嗤了一声,不过不是那小子哪种没礼貌的召唤人的嗤声,而是不屑一顾的嗤声。
王宁有些害怕,眼神闪烁的看了我一眼,我能读懂她的意思,小丫头怕我挨打,有些想妥协了。
门外,那小子已经横眉瞪眼的在施加压力了:“小子,别跟我装逼啊,别以为你在办公室里,我就不敢进去削你!快点给我印,要不你等着瞧!”
妈的,我不吱声,这小崽子还真当自己是根棍儿了!我把手里的蜡纸架重重一摔,拎着墨轮奔他就去了。
王宁正要拦我,门外那小子突然哎哟一声,我俩一看,都哭笑不得,原来那小子被我们班的班主任从后面掐住脖子给拽了出去,很快走廊上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看来那小子挨揍了。
八十年代有八十年代的好处啊……老师体罚学生还不是家常便饭?我和王宁一边憋着笑一边继续印卷子,过了会儿,班主任探头进来吩咐了几句,之后掐着那小子的脖子离开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不知道把他送哪去了。
六年级有四个班,单科的卷子也就二百多张而已,墨轮推上四百多下就算完活儿,身为学习委员的王宁干这个早已是驾轻就熟,我更是不在话下,两人搭档干活快,很快就印完了。
干完活收拾杂物,出办公室帮老师锁了门,小丫头拉住我,取出手绢要帮我擦脸,被我婉拒了,嘿嘿,脸上的油墨印子我还留着有用处呢,要是被她擦掉了,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加工爆米花的移动摊,大大小小十多个孩子正拿着家里的面袋排队等着加工爆米花呢。
我和王宁走到附近的时候正赶上一锅爆米花“放炮”,摊主把钢锅加在架上,脚踩锅身,嘴里大声吆喝着“放炮了啊!”,手中的铁钎子一使力,“嘭”的一声震响,白雾弥漫,甜香扑鼻!
早就捂住耳朵躲得老远的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簇拥了上来,几个年纪小的撒着欢的在白雾中往复奔跑,贪婪的吸嗅着爆米花的香气,摊主用并不干净的铁钎子用力搅出残留在钢锅里爆米花,黑乎乎的大手和金黄的爆米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这锅爆米花的主人,一个年纪与我和王宁差不多的高瘦小子从“笼子”里收走了他的爆米花,满脸开心,扛着装了满满一袋爆米花的面袋,欢呼着跑掉了。排队的孩子们个个满脸艳羡和希冀,又走了一个,就快轮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