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那高高的彩门底下,成卓凡突然又停下来问道:“哎,周老先生。您这彩门上地老虎怎么是白的啊?”
周玉升摸了摸他那两撇“地主”胡子,笑呵呵的说道:“成团长是问那东西?那老朽可就在您面前卖弄卖弄了。许多人都认为白老虎是最珍贵也是最凶猛地,原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最近老朽读了一本西洋人写的书才明白其实不是那样的。按照西洋人的说法,这白老虎其实是近亲繁育导致的一种病态,叫做白化病。得了白化病的老虎看上去很强大很凶猛。但是它在各种虎类当中其实是最弱的。至于为什么近亲繁育就会得白化病以及得了白化病之后的老虎为什么实力会下降。那书中说学们正在做进一步研究。
“而旁边那条巨龙可就不同了,您刚才应该注意到。它现在正是一副欲醒不醒地样子。等它完全醒过来地时候还会怕一只得了白化病的老虎吗?……呵呵。纯属卖弄,老朽纯属卖弄!”
成卓凡再没脑子。这段话他还是听明白了。只见他脸拉得老长,扫了一眼周家众人说道:“周先生手里竟然有这样地奇书,我成某人倒很想借来读一读了。”
周玉升还是一副笑呵呵地模样:“好说!好说!成团长走时完全可以带走。”
成卓凡没再往下接,一甩手向里边走去。
刚刚往门里要迈步,一个嘹亮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把成卓凡吓得差点跳起来。喊话地是一开始门口的那个小厮。
“贵客临门,紫气西临——!”
“哗啦”一声轻响,一张猩红的地毡落在成卓凡的脚下。
成卓凡迈步刚踏上那张地毡,那名小厮又是一嗓子:“贵足塌落,祥降院落——!”
又是“哗啦”一声,两名下人在成卓凡面前又放下一张地毡。
虽然刚才让彩门上那只白老虎给弄了个不自在,但进门后随着这一句句动听的吉祥话和一张张红地毡的落地,他的不快之感便开始一点点的消失,等走到客厅门口,随着那小厮最后一句吉祥话的出口和最后一块红地毡落地,所有的不快全都让他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站在最后一块红地毡上,成卓凡回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副官说道:“张副官。赏!”
“哎,好唻。”那位副官笑呵呵的从身上摸出两块大洋往那个小厮手里一放喊道:“成团长赏——大洋两块!”
院子里除了他们带来的一帮子皇协军,周家人也就站了十来个,他这一嗓子,估计半个庄子的人都听见了。
进了客厅,先映入成卓凡眼帘的是中堂上新近裱好挂上去的一套四扇轴。第一幅画得是“苏武牧羊”,第二幅是“岳母刺字”,第三幅是“荆轲刺秦”,第四幅的内容和前面几幅比起来似乎就有些不伦不类了,画得竟然是“吴三桂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