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咖啡。”
阿紫笑吟吟进房,双手捧着一个奶香四溢的托盘,上面有个精致的银色咖啡壶和杯子。
这已经是慕容飞的老习惯了,除非必要,她只喝贴身手下按照她的喜好精心调制的拿铁咖啡,武道修行所需的能量,并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咖啡壶放下后,她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斟了一杯,刚把杯沿凑到唇边,忽然蹙起秀眉,吩咐道:“阿紫,去卧室把我的包拿过来。”
“好。”
阿紫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淡淡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应命折身,向卧房走去。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慕容飞才用极快的手法把那杯咖啡的三分之一倒回壶中。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响了,来电者是一个新储存的号码。
“很好,一会儿把她支开,然后你晕倒在沙上,就可以知道一切了。我会在你击毙她的同时出现在房门口,记住,杀人后马上给我开门,但是不要打我,因为没有时间,酒店地下车库a13停着一辆黑色雪佛莱,我的人在车里接应你,上车后你就可以和她们汇合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可以把那个开车的小胖子打晕,自己开……”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
慕容飞的脸色沉静如水,只静静听着,不一言。
这时阿紫已经拿着一只皮包过来。慕容飞装作专心听电话的模样。打手势示意她放下包离开,对方会意,默默照办,反身向套房外间行去,并且轻轻带上了门。
阿紫一走,慕容飞便动如脱兔,,轻捷无声地向卫生间射去,把一壶咖啡往马桶里倒了半壶,合上马桶盖,退回沙。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手边地报纸。埋头阅读起来。
约莫二十分钟后,外间响起轻轻地敲门声,良久无人应答。于是,房门被缓缓推开了。阿紫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望着“晕倒”在沙上的慕容飞,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低唤一声:“小姐。”见对方依然一动不动。又折身向门外行去,口中嘀咕道:“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大概是这两天太辛苦了,那就让她睡一会儿吧。”
也许是由于对慕容飞的过于忌惮,即便亲眼见到她不省人事。阿紫行事时依然不敢放肆,再次带上房门,轻手轻脚来到外间,站到窗前摸出手机,按下一个快捷键,飞快地对着话筒悄声道:“ok!她已经晕倒,你们可以下来了。”
不待对方应答,她就合上手机,风一般转过身,却在这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冻结成冰。两眼睁得比铜铃还大,几乎突出眼眶。俏脸上血色尽去,青得骇人。刚刚还晕倒在里间的慕容飞,此时竟直挺挺地出现在她面前,俏目中含着冷峭的讥嘲,从容淡定地和她对视着。
没有解释的机会,一根玉葱般的手指已经点上了阿紫的太阳穴,从意识到身体立刻瘫软如泥,整个人向后就倒,却被慕容飞探出一只手拽住腰带,象拎小鸡一样横提起来。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门开处,是又换了一副面容的周天星,他没有急着进门,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把阿紫拎在手中地慕容飞,冷笑道:“真是个倔强地小女孩。”
慕容飞同样报以冷笑:“在我没有查清全部真相前,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周天星摇摇头,再也不看她一眼,快步进门,直奔茶几,从其上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反握刀把,两眼一闭,毫不犹豫地把刀尖插进自己的心窝,然后狠狠拔出。
扑地一声,鲜血淋漓的不锈钢刀片掉在腥红的地毯上,血花飞溅,他一跤坐到地上,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另一手撑着地面,喘着粗气苦笑道:“大小姐,你再不信我就来不及了,只有这样我才能混进去,懂吗?”
慕容飞紧咬牙关,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坐倒在血泊中的男人,终于风一般折过娇躯,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变态!”身子一晃就拎着阿紫消失在门外。
直到这一刻,周天星才如脱了力般仰面躺倒,唇角泛出一丝轻松而满足地笑意,喃喃道:“臭丫头,敢骂我变态,你当自己捅自己真的很好玩吗,本少爷费了多大勇气才想出这条苦肉计……唉!想不到我周天星平生第一次挨刀,居然是这样,我这又是何苦呢?”
周天星当然没有自虐的癖好,之所以主动在自己胸口上扎一刀,完全是出于迫不得已,一来是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取信于慕容飞,二来是非如此则无法混进安德森基地,只得出此下下之策。这就叫龙门要跳,狗洞也要钻。好在进入返虚期后,他的身体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类的范畴,对身体任何部位地掌握无不随心。这一刀看似直插心脏,其实只是从心脏旁边掠过,哪怕是真的被捅穿了心脏,他也能在半小时内把身体修复如初,况且此刻他已在识海中封闭了痛觉,虽然负伤较重,其实一点都不疼。唯一的问题只是大量失血,但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事后多吃点东西,就能在短时间内彻底恢复健康。可以说,修道修到他这地步,其生命力之顽强,基本上可以归入打不死的小强了。^^,泡,书,吧,發^^
不多时,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大敞着的门前停下,为之人正是千年教关岛香堂执事林朝圣。他满脸疑惑地望着屋中的景象,却也没犹豫,手一挥,七八个手下从他身边飞掠而过。涌进室内。
“少校。这个人还没断气。”
一个手下蹲在倒地装晕的周天星身前,向他大声报告。
林朝圣眼前一亮,快步上前,也蹲到周天星身边,伸手探探他地鼻息,又搭了一下脉膊,面色一喜,霍地站起身果断下令:“快联络基地,让他们派救护车来,一定要救活这个人。”
半小时后。周天星如愿以偿地躺在救护车中。堂而皇之地被送进安德森基地。经过美**医们地紧急抢救,又是输血又是打葡萄糖,最终“稳定”了伤势,被送进特护病房继续打点滴。
直到护士离开,病房中只剩下他一人时,周天星才睁开眼睛,张口吐出一个沾满口水地密封袋。里面是一些粉状药剂,这是他随身必备地法宝之一,专用于迷乱敌人神智。处于精神禁制中的他当然无法使用精神力伤敌,只能靠药物了。
无声地笑了起来,轻轻道:“这些美国佬还真是体贴。这瓶水打下去,体力基本上就没问题了。好吧,那就等这瓶水吊完再行动吧。”
与此同时,重重纱布包裹下地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愈合着,连那些缝合伤口的线头都在慢慢崩断、融化,直至消失不见。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时间,从内到外的创口一一合拢平复,没有留下丝毫伤痕。总之,虽然表面上他的胸口部位还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但身体实际上已经恢复如初。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一瓶水终于吊完。一个护士进来拔掉他手背上地针头,收走了空吊瓶。房间中再次归于沉寂。
“好了,终于用不着再装孙子了,憋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活动一下手脚了。”
周天星喃喃自语着,一只被手铐吊在床沿钢管上地手缓缓变形,如同传说中的缩骨法,整个手掌都在缩小扭曲,轻轻从钢圈中滑脱。以他目前的道行,原本还做不到大幅度改变骨形的程度,不过他此前早就为此做了充分准备,早在这次行动前,就把掌骨和腕骨刻意增大到了极限,这样一来,套上手铐后可以收缩的范围也增大到了正常情况下的两倍,从极限膨胀到极限收缩,便轻而易举地解脱了手铐的束缚。
恢复行动自由后,他一跃下床,把此前从口中吐出地一包药粉的密封口扳开少许,房中立刻弥散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甜香。他赤着脚快步来到门前,轻轻拉开房门,刚好接住一具迎面向他倒下的身体,那是一个专门看守这间病房的美军士兵,就在上一刻已被从门缝中透出地药味迷倒,此刻已人事不知。
把倒霉的美国大兵拖进病房,三下五除二换上那套过于肥大的军装,同时也接收了他的全部单兵装备,把冲锋枪挎在肩上,匕插入靴筒,弹匣插在腰间。干完这一切后,身体又开始变形,主要是为了配合这套军装而改变身材,身高陡然增加了五厘米,腰围变粗,双臂伸长,最后得到的成果是,虽然这套衣服还是不太合身,但粗看上去至少不象是偷来的了,只能归咎于美军的后勤部门办事不力,没有认真给他量体裁衣。
几分钟后,周天星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迈着大步走出基地中的急救中心。时值深夜,基地中却是一副人声鼎沸的景象,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忙碌穿梭的jūn_rén,极远处地机坪上更是亮如白昼,五颜六色地灯光闪烁不停,隐隐传来各种机械交织的轰鸣声,上百部特种车辆往来其间,更远处地几座机库大门正在缓缓升起,其中亦是灯火通明,一架架战机周围,隐约可见一堆堆紧张工作中的身影。
周天星却没空欣赏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只顾埋头向前走,一路上碰见过许多jūn_rén,但谁都没有去留意他这个小兵,最多是碰到长官时停下敬个礼,道一声,一言一行都依足了美国大兵的作派。他现在的相貌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虽然还是黑黑眸,但鼻梁高挺,脸型如刀刻斧凿,还特意改了白种人的正常肤色,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个拥有部分亚裔血统的白种人。再加他地美式英语音纯正。还略带着些地方口音,就更不容易惹人起疑了。
不多时,他就施施然走进一幢戒备森严地建筑,正门前十来个持枪警卫却对他视若无睹,没有一个上前阻拦,每个人的目光都茫然到没有焦点,但在他进门后又集体恢复了清明。
就这样一路越过重重哨卡,走进一部电梯,直达这幢建筑的地下三层,出电梯后。又左弯右绕地行了一段。最终停在一个空荡荡的走道上,解下冲锋枪搁在门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走道中央唯一的合金大门。
“什么人?”
扩音器中传出一个带着浓重韩国口音的女声,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烦的味道。
周天星啪一下对着门敬了个标准的美式军礼,朗声道:“长官,科尔上校派我来接史密斯中尉。上校说这个约会是今天上午就已经约定的。”
扩音器中传出女人的笑声,随后合金门从中分开,视野中赫然出现一个风姿绰约地亚裔女中尉,她笑吟吟地望着周天星,道:“我就是史密斯。你是谁?上校在哪里?”
周天星目不斜视地一并腿,从容不迫地答道:“我是上校地新司机,今天刚刚接替赫鲁,上校先生正在圣乔夫酒店等候您的光临,我奉命开车送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