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队长一见,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气急败坏地吼道:“狗娘养的,怎么会这样?”
那个面目焦黑的消防员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咆哮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十五楼b区突然生爆炸!妈的,少废话,救护车在哪里?”与此同时,乱糟糟的叫嚷声响成一片:“救护车进不来,围观的人太多!”“我x!前后都被堵住了,看你娘地b啊!不帮忙尽添乱。”……
这条街只是个四车道地小马路。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隔离带外包围着一圈又一圈好事者,其中还有一小部分人兴奋得如同过年般,正在大声谈笑。最过分的是,连一些车辆都被拥挤的人群堵在了路中央,更是把这条原本就不宽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面对这番情形,消防员们都红了眼,其中几个抬着担架,不管不顾地吼叫着向前冲。顿时引起人群一阵骚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人潮波浪形向四周扩散开去,然而却是好景不长,很快就有人在相互推挤中摔倒了,而处于后方的人看不见前面的情形,人人都感觉压力陡增,四面八方地人都在乱跑乱撞。于是,惊恐开始蔓延。
恐慌。尤其是群体性的恐慌,无疑会带来灾难。
有人被推搡着栽倒,接着就有无数只各式各样的鞋踩过他的身体。还有人会被他的身体绊倒,在下一刻,同样会成为无数双鞋青睐的对象。而最容易摔倒的,是老人、小孩,以及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于是,混乱也随着恐慌,开始雪崩般的扩散。
同一时刻,周天星也在大声嘶吼。只可惜,他地精神力最多只可以震慑住百人以内的场面,一旦越了这个极限,他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欲哭无泪,无力回天。然后。他疯了。
他疯狂地扑向人群。用手撑、用肩撞、用脚踹、用头顶,每一次出手。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完全是在直觉中,凭着本能而行。所经之处,即将摔倒的人站稳了身子,陷入狂乱地人恢复了理智,疯狂推搡的人停下了动作……
渐渐地,如同一针注入狂燥心脏的镇静剂,他的身影在人群中飞快游动着,如同滚雪球般,恢复理智的人越来越多,并且开始主动相互依靠,去抵挡那些依然狂燥的人群。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所有动作,全身**的,如同刚洗过澡一般,然而,精神却益健旺,丝毫不显疲态,只因就在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他的功德已经爆涨了6oo多点,识海中充盈着比**更惬意地快感。这是一种由内而外、从精神延伸到**的充实,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因此惹上了一大笔因果,这笔帐,迟早有一天要还的。但幸运的是,刚刚从慌乱中清醒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是什么使他们恢复冷静的。
尽管一次性沾上了从前无法想象地因果,但现在地周天星,已经变得无所谓了,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他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既然修道之路如此艰险,非进则退,非生则死,与其缩头缩尾,前怕狼后惧虎,不如放手一博。
也许是被面前地惨烈场景刺激了,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也许是被洗筋伐髓折磨疯了,总之,他破罐子破摔了。
一步步走向隔离带中,霍夫曼和他的手下们正在往头上戴笨重的防毒面具,而那位消防队长,正把一张图纸撕得粉碎,跳脚大骂:“狗娘养的,这张破结构图是他妈十几年前的,是哪个天杀的混蛋私自改动了结构,我他妈要枪毙他……”
“给我一个面罩。”
他向消防队长伸出手,平静地道:“我熟悉里面的地形。”
消防队长眼中闪出一丝狐疑,但不知怎的,还是下意识地服从了这个年青人的命令,只因他的眼神那么镇定、从容、自信,同时,还有一种令人不容抗拒的霸气。
是的,就是霸气,第一次在周天星身上出现了霸气,那是雄视一切、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骄傲。
“服从!我需要绝对的服从,霍夫曼,率领你手下的兄弟,紧跟在我身后。”
他一手托着防毒面罩,另一只手指着霍夫曼,疾言厉色地道,不待众人反应,抢先一步向楼内飞奔而去。
“是!”
霍夫曼响亮的应答回荡在背后。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甘心听从这个年青人的命令。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似乎天生就具备领袖的魅力,可以让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对他的任何指令都生不出怀疑。究其根本,实则还是源于自信。只要举一个小例子,就足以说明这一点。解放战争后期,尤其在淮海战役后期,一个排的解放军就能俘虏**一个团,就是这个道理。
大厦中,奔走在楼道内的周天星如有神助,没有任何停滞地前进,时而穿过走道,时而越过楼梯,时而用手一指,就会有两条人影从后方跃上,同时出脚把门踹翻。
终于,他们来到了烟雾渐盛处,他指着一个角落吩咐道:“砸开那个消防栓,快!那是唯一没有生锈的。”
十几秒后,水柱激射而出……
两个多小时后,这幢大厦楼下,一群男人满身焦黑地走在阳光下,其中簇拥着一个同样满面黑灰的文弱青年。
“霍夫曼,你真的是**?”
“是的,我们全都是,我是德国**bug财团支部书记。”
听到这个极新鲜的名词,周天星差点当场昏倒,好奇地追问道:“这么说,你们bug内部建立了党组织?”
“当然,不仅是我们德国,还有一些别的国家的党组织。”
周天星的脑子开始不够用了,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全都是那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妖精搞出来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手腕,居然能在当前的国际大环境下搞这种花样。
“咳咳……那你们这个支部接受德共中央的领导吗?”
“当然,不过我们是德共的海外支部,因为我们的公司总部在澳洲,而我们在法国工作。”
周天星正要再问,忽听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几个消防队员领着一大群记者向这边奔来。
下一刻,他们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先生,请问您是哪国人?”
“请问您真的是**员吗?”
“请问您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是旅游观光,还是商务旅行?”……
当天晚上,原定计划中的欢迎酒会并没有举行,而是举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记者招待会。这是一场由国资委和燕航临时起的招待会,出点也很简单,并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或者反复讨论,只是因为市面上谣言满天飞,专为辟谣而开的。
同一时刻,这家酒店的一间套房中,楚雄南和周天星相对而坐。
楚雄南的心情显得极为舒畅,原因是,刚刚有一个信封揣进了他兜中,信封里只有一张轻薄的纸片,却是一笔极可观的财富。
他笑吟吟地举起红酒杯:“天星啊,真有你的,刚到北京就狠狠秀了一把,这样一来可就省事多了,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还敢在这件案子上指手划脚?对了,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家那位神秘的世交,嘿嘿!连什么德国**都想得出来,手段太高明了,太老辣了。”
周天星却是连连苦笑,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有计划的,纯属巧合而已。唉!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派出……不说了。其实我倒觉得,这件事没你想象得那么乐观,社会舆论有时候也是把双刃剑啊。”
楚雄南目光一闪,沉吟道:“这倒也是句实话,现在一下子把场面搞得这么大,有些事倒还真的不太好操作了。”
周天星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无力地道:“楚总,我今天真有点累了,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与此同时,心中却暗暗狠:“小妖精,你等着,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