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盛怒的吕布转身下了城楼,一提赤兔缰绳,向着蔡邕就撞了过去。眼看就要撞上,突然吕布大吼一声卑鄙,用手硬生生勒住了缰绳。刚才在城楼上看得还不算清楚,如今下得城来,只见蔡邕的前面撒了得有数十个铁蒺藜,虽然十分稀疏,可是战马冲来却极有可能踩上。这东西十分难以打造,价格昂贵,并州军中向来装备不多,却不知蔡邕从哪里搞了这么多。吕布可不舍得自己的赤兔受苦,他爱惜地看了下战马,跳了下来。自己举着方天画戟,小心地走进了那蒺藜丛中。
等到慢腾腾的吕布走到一半的时候,蔡邕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骨哨,吹了起来。隐藏在周围民居里的我们闻讯,连忙冲了出来。与此同时,站在城楼上的秦射也已经命令手下亲信把城门打开。吕布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不过他却无能为力,谁让自己正走在蒺藜丛中呢,心里一着急,多走了一步,居然踩了一个铁蒺藜,扎得脚心生疼。他愤怒地看着蔡邕,“老匹夫,汝安敢耍诈?”
蔡邕双眼看天,摆了一个帅帅的pose,然后非常鄙视地扫了吕布一眼,那种居高临下的威压引得旁边他新纳的侍妾一阵娇呼。真是太有形了!我估计要不是面前有吕布这个杀神在,这个侍妾肯定会痴迷地冲到蔡邕怀里,而不是现在这样含情脉脉地凝视。
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还老牛吃嫩草。要不是我曾亲自把他从长安带回来,也绝对不敢认现在一幅浪子模样的他。我看着蔡邕,不自觉地叹服道:“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话音未落,正摆pose的蔡邕突然消失不见了,一回头,他正从怀里掏出一块细卷,一脸满足的将这句话抄在上面。自从我盗版李白老大的《将进酒》以后,蔡邕记录上瘾,随身总带着一块细帛,以待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当然以我那平常的古文水平,蔡老先生是不屑一顾的,不过他自有他的道理:“你不是鬼神之将吗,也许那天就有一位先贤闲着没事,附身于你,我这叫有备无患。”
听了这句话,我没事总像照照镜子,很是吓了好几天。尤其是东汉现在的铜镜,镜子里面总是模糊的形象,还不如河边的清水呢。又没工业污染,煮开了泡茶,别有一番风味,哎呀,跑题了。
不去理那个埋头疾书的老不休,我冲吕布拱了下手:“曹铄见过温侯。”
吕布站住脚,“曹铄,果然是你!是你烧了那些个户籍图簿?果然好算计。你何苦为了曹操这般卖命呢?不就是一个义子的空头衔吗,跟我干吧。咱们俩很像,都是狼,才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乱世已经开启,只有狼才能适应这个世道。加入我们,你会找到朋友、战友,找到属于你的狼群……”
我偷着撇了一眼城门处,发现部队正在按次序通过,蔡邕老大人一行刚被赵雨押着第一批走了。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一批后卫了,他们正拉着一些个能带走的粮草辎重大车按次序通过城门。拖延一些时间也好,我也不反驳吕布,就在旁边静静听着。
不愧是做过主簿的人,言辞果然了得,要不是我知道曹操以后势大,恐怕也会迷失在他的这些话中。吕布大概这段时间一直没捞到什么说教的机会,老是直接用方天画戟解决问题,太没技术含量了,非常不爽。这次终于过足了瘾,等他说的自己嘴快干了,才自己停下来。“曹铄,带水没?”
我狂晕,旁边堵住耳朵的魏延一哆嗦,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平时老是听说吕布冷酷的一面,没想到居然是汉末的“唐僧”,真是i服了you!看看城门那里,部队早就离开了,我挠挠头,对吕布说道:“温侯,受教了。不过我们该走了,劳烦您再找个人聊吧,高顺,陈宫,张邈他们最近都没事,您回去和他们泡上壶茶慢慢聊。”
吕布摇摇头,“这么快你就听腻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吕布从地上一跃而起,方天画戟冲着我的头顶砸了下来,带起呜呜的风声。原来就在刚才他与我们说话的时候,脚一步步挪动,已经走到了铁蒺藜阵的边缘。
就听“当”的一声巨响,吕布的方天画戟和我的古锭刀、魏延的厚背大刀狠狠地架在一起,要不是我们两个骑在马上能借助点马力,我们早就被吕布给磕飞了。吕布后退一步,嘴一抿,长啸一声,不过等了半天,并没有听到赤兔的蹄声。他回头一看,刚刚乖乖待在一旁的赤兔已经不见了。就见赤兔温顺地依偎在马铜身边,马铜得意地冲我们一吹口哨,“老大,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