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一般大家都敬而远之,义父也不例外。边让几次遣从人邀请义父一起喝茶论道,都被义父托词拒绝了,要不就是探看我的伤势,要不就是去军营巡视,总之没有闲工夫。这下可大伤这位大儒的自尊心,本来还想毛遂自荐谋个差事,现在懒得再和曹操客气。于是边让毫不客气地批评起义父来,本来你在家说说闲话也就罢了,最多被说的打几个喷嚏呗;可这边让在家说不过瘾,非要出来说说,尤其要当着众多官员评说几番。而且别的也不说,就拿义父身世做文章,一来二去,也就惹怒了义父。再加上这家伙一直揪住打了败仗的我和曹昂不放,天天聚众议论,非要追究我们的责任不可,并扬言对我们两个该杀的杀,该打的打,决不姑息。我经过华佗的诊断,正在静养,两个月内不能下榻;而曹昂老是把战败的包袱被在自己的身上,三天两头睡不着,不到半月时间足足瘦了二十多斤!义父本来就心疼,又听到这议论,于是下令将边让投入大牢,以待后命。
本来对于这样的狂才,义父的意思是管管也就算了,不让他和外人交往,闷他个三五天再放出来,让他吃个小小的苦头,省得就像苍蝇一样,天天弄些不和谐的声音来。不料关押边让的命令一下,兖州上下官吏一致求情,就连张邈也派人快马送来书信,要求释放边让。义父心中一阵嘀咕,看来边让这家伙在兖州人心中很有分量啊!别的不说,黑心肠狱卒连边让的红包都不收,居然还专门为他安排了一个小单间,天天好酒好菜供着,而且让他的妻儿前去随便探视。这是坐牢吗?怎么看怎么像到牢里体验生活。义父有一天穿着小吏的义父进去想要嘲笑边让一番,却惊诧地发现那边让正乐呵呵坐在狱卒的席位上喝着小酒,与外面叫来的歌姬相互调笑,义父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边让的妻儿探视后也不像常人那样哭哭啼啼地博点同情,而是天天跑到义父的大堂上大闹,并且说我和曹昂两个擅起战端,死不足惜。怎么说这几个傻冒呢,要知道这时候义父正用我从徐州抢来的钱财购置了大量的粮食物资,把本来空虚的粮库都填满了,剩下许多物资安战功发了下去,军中欢声雷动。义父奖励我们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处罚我们?而且这次出征前,义父故意安排了许多青州黄巾的高级军官和我们一同前往,他的本意是趁他们离开的时候更顺利地整顿部队,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战死了,这下子青州军就都是我们的了。义父一边白天在黄巾军营里哀叹惋惜,一边夜里在自己府中喝个小酒暗自高兴。这时候边让派家眷来告状只能是适得其反。义父不但没有给我们任何处分,反而将我从校检校尉扶正做了校尉,并将曹昂提拔成行军司马。边让的妻儿大哭大闹,被早就不耐烦的军法官张飞逮了起来,押进了大牢。
这时候,大家才记起来,一直乐呵呵管理民政的曹操大人手里正攥着兖州的刀把子呢!谁还傻乎乎地出头,州中对边让一片杀声。其实文官们是这样考虑的:按常理像这种情况,上位者一般是从轻处理,赢得宽厚大度的名声。可是他们错看了义父,自然也就把边让稀里糊涂地送上了刑场。义父这次从谏如流,听从百官建议,立即诛杀边让并其妻子,兖州官场遂安。于是义父带着张飞、典韦、于禁、曹昂等人,领六万复仇心切的青州军讨伐徐州。而我因为重伤未愈,暂时留在了濮阳,继续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