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弘农杨氏。
看起来...
昨夜他处死的那个杨处,在弘农杨氏中的地位倒还真不低。
“他们潜入关内,恐怕是要我项上人头罢?”
张泓想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若我猜的不错,恐怕便是这个了。”
看得出来,张泓对弘农杨氏是有些恻隐之心的。
“有多少活口,关内策应的人找到了没有,可有处置?今日我便手书一封,呈于陛下案前,这弘农杨氏,真的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君侯,我觉得...事情也没必要做得这般绝。”
这张泓的状态,很不对劲。
“为何?”
好在王生在此时还是有些耐心的。
“此事恐怕不只是弘农杨氏一家做的,在此次潜入的乱兵之中,还发现了其他世家的私兵。”
“便是有其他世家,只需惩处弘农杨氏即可,杀鸡儆猴,本侯倒是要看之后谁还敢猖狂。”
王生的这句话倒是让张泓噎了一下。
“君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王生深深的看了张泓一眼,眼中还有戏谑之色。
“将军你我如今也算是有一些交情了,可是?”
被王生这般一问,张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轻轻点头,同时说道:“与君侯相处虽然不久,但短短时间,与我张泓来说,便是大恩,知遇之恩。”
“既然如此,你我也可做朋友。”
“自然算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么,事情一直瞒着,这恐怕就不是对待朋友的做法了。”
张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君侯是知道了。”
这恐怕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
不过..
对于这一点我,王生也不揭穿。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这件事是与弘农杨氏脱不了干系,但是开门的,却是他的一个侄子,也是他部下的人。
平时他疏于管教,不想今日便犯下大错。
若是王生将这件事捅到天上去了,那么,他这个侄子,自然是有死无生了。
最关键的是...
他自己御下无方,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他做这个西征军主帅本来就有些勉强,若是给赵王这些人抓到把柄,恐怕他就更难做了。
对于张泓的心思,王生自然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既然如此,那此事本侯便不追究了,但是,弘农杨氏的人,便不能放过了。”
既然是私底下的交易,张泓马上应下了。
战场上刀剑无情,弘农杨氏的这些私军,战死在沙场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整编罢。”
张泓轻轻点头。
关外,jūn_duì早已经集结了。
他们是不知道关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关内是死了人,而且死的不止是一两个人。
按照王生的规划,开始第一次交插整编。
之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王生原本是想要做上十次以上的。
但最后却是因为时间不够而作罢。
交差整编三次的jūn_duì,被分成了十部。
王生分到的是一二三部。
恐怕也是张泓故意的示好。
但说实在的。
一二三部,虽然靠前,但与其他部也没什么区别。
次日清晨。
王生带着从金谷园带出来的三百庄卫,便朝着一二三部去了。
一二三部士卒三万人,集散地正是在函谷关城门前。
将各个部的人分曲,分官,分队,分什。
再一一人命将领。
王生负责一部。
部下五曲,一曲由王弥统领,二曲由戴渊统领,三曲车斜领之,四曲赵猛领之,五曲....
至于二三部,也有王生的规划。
将最基层的什长伍长百夫长这些的人都化为自己的人,这支队伍,王生算是基本上能掌控了。
但是要做到令行禁止,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新编的原因,这些世家私兵倒还是安生。
隔着近距离观察他们。
王生倒是发现这支jūn_duì的年龄差可能有三四十岁。
年轻的,十三四岁,老的,半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
这时代的士兵,除了中央正规军,也就是张泓部下jūn_duì之外,像是其他的jūn_duì,州郡兵还有外军,里面年龄都是参差不齐的。
除非是战死,或者残废了,一般是很难脱掉兵役的。
当军户,那便是一辈子的jūn_rén。
统领了三部之后,按照情节,理应是一场激情四射的演讲。
不过王生想了一下,还是把这个演讲稍后推了推。
首先,便是要树立一言九鼎的形象。
不然的话,后面的演讲,便也只能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之前的典故...
实在是太多了。
王生四顾一下,王生远处正有一个人腿粗细的滚木,看那样子,恐怕有百斤之重。
这不是商君的计量吗?
想了一下,王生马上大声吼了一句。
“何人能将那块木头抬到我这里来,赏钱十金。”
王生之所以要用吼,那是因为说话的声音小的话,后面的人听不到。
实际上,便是王生吼得很大声,后面的人也有许多听不到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哪些伍长去传递王生话中的意思了。
这是商鞅城门立木的典故,被王生借用过来了。
这些士卒,都是丘八,换句话说,大字不识一个。
自然,商鞅的故事,要知道也是很难的。
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王生这句话以说出来,场下顿时议论纷纷起来了。
一万人一人一句,此地便就成了菜市场了。
“可有壮士愿来?”
十金。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士卒当一辈子的兵,有的都不一定捞到这一点钱。
王生此话出了许久,还是没人愿出。
这还真的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一边的陆机陆云,张宾此类人,早就知道王生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终于...
还是有胆子大的人。
“将军,你看俺可以不可以?”
站出来的是一个憨厚汉子,他起身,身侧的人纷纷拉住他。
这些人被上面的人压榨惯了,已经不信任上司的话了。
将兵不和。
如何是一支会打仗的jūn_duì?
“当然可以。”
有人出来。
这个城门立木算是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