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谧摇了摇头。
这南营的事情,他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换将,之后的事情,在王敦的封锁下,南营没有消息泄露出来。
“因不满太子换将,潘伯武司马诩将太子使者王处仲绑了。”
“有这样的事情?”
贾谧眉头一皱,而在主位上,贾南风脸上也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出来。
“最后,潘伯武与司马诩内讧,互相残杀,两人皆死在南营。”
“什么?”
贾谧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司马诩死了?潘伯武也死了?”
王生轻轻点头。
“前后卫率尚且以死抗争,不让太子换将,侍中如今可知太子为何要换将了?”
“太子前后左右四大卫率,乃是先帝为护卫太子而设的,如今这四大卫率不听太子,太子便是换将,有何不可?”
说罢,王生轻轻瞥了贾南风一眼,发现后者陷入深思之中,再说道:“况且,太子生母如今就在皇宫,太子仁孝,若是有谋逆之心,岂不是将生母之名,置之不顾?”
这个...
确实是有些道理。
便是贾谧,也无话可说。
自知说不过王生,贾谧眼珠一转,对着贾南风拱了拱手,说道:“皇后,广平公主乃是去太zǐ_gōng的使者,不如让广平公主过来,这般事情便也就明了了,若是此子有半句谎话,哼哼哼。”
贾谧望向王生,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此也好。”
贾南风轻轻点头。
“便让骧儿进来罢。”
长秋宫正殿门口侍立的内监连忙点头,朝着殿外去了。
王生此时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不过他这一刻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若是别人,王生现在当然是要担忧一二的。
但广平公主,那就另当辩论了。
踏踏踏~
没过多久,广平公主便过来了。
“骧儿拜见圣皇后,侍中。”
贾南风轻轻摆手,贾谧则是给广平公主回了一礼。
“骧儿,你来了。”
“皇后嫂嫂要骧儿到此,可是有事?”
说着,广平公主侧头看了王生一眼,王生对着广平公主低头行礼,可不敢与广平公主对视。
这是怕两人的眼神不对,让贾南风还有贾谧看出什么来了。
若是如此,那今日的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公主,你今日去太zǐ_gōng,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与我说来罢了。”
“莫非骧儿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广平公主嘴角微弯。
“不是,公主莫要多想,只是要你将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的与我说一遍罢了。”
广平公主轻轻点头。
“今日骧儿去太zǐ_gōng,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在来之前,广平公主已经与王生对好话了,因此广平公主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贾谧虽然眉头紧皱,但却找不到什么破绽出来。
难道...
这家伙说的话是实话,太子,也没有谋逆之心?
但是...
贾谧心中有些不甘。
“罢了。”
就在贾谧要继续说话的时候,贾南风却是轻轻摇头了。
“今日的事情便到此处了,若是侍中不放心,大可去太zǐ_gōng,或者找人去太zǐ_gōng。”
贾南风是倦了。
她思来想去,也觉得太子应该是不会谋逆的。
毕竟太子在她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那么懦弱的。
谋逆的事情,恐怕太子还不敢做。
“皇后...”
贾谧还想说话,不过当他看到贾南风那不耐烦的神色之后,最后还是轻轻叹出一口气。
看来今日,这太子是逃过一劫了。
“既然如此,那臣下便让冠军侯郭彰,与洛阳王生一道去太zǐ_gōng罢。”
王生原本心中已经是笑开花了,但是现在听到贾谧的这句话,脸色却是骤然阴沉下去。
让郭彰随我同行?
这不是要我王生的命?
在一边,广平公主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她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了起来,袖口中的手,也是紧紧的篡着。
“如此,那在下便谢过侍中了。”
虽然是说谢,王生的语气可没有多恭敬,这是一字一字咬着读的。
在这个时候,贾谧也不在意王生这话的语气了。
既然是一个死人了,让死人说句硬气的话,那又会如何?
“小郎君,不用客气哦。”
...............
洛阳。
赵王府。
偏院中。
“皇叔,今日便到此处了。”
司马略起身,脸上微红,也有些微醺。
这烈酒喝多了,就是不行。
“世子不与我多喝几杯?”
“不了不了。”
司马略呵呵一笑,说道:“希望皇叔莫要反悔,不然的话,这差事,可能就不是给皇叔了,而是与平原王了。”
平原王司马干是司马懿的第五子,论资历的话,与司马伦半斤八两。
“本王清楚。”
司马伦面带微笑。
“那在下便告辞了。”
司马略摇摇晃晃,出了这偏殿,之后整个人突然正经起来了。
他回首望了这偏院一眼,轻轻摇头,便是再不留念。
比起平原王司马干来说,赵王司马伦更无能,所以太子愿意将功劳给他。
这才是司马伦的机会。
司马略走后,在司马伦身后的屏风之后,却是走出了一个中间文士。
“俊忠,方才这司马略言语,你可听出了什么?”
“如今高密王世子与大王谋划除掉皇后,为太子做事,大王身为皇后党羽,不知道如何应对呢?”
站在殿中,孙秀不仅没回到司马伦的问题,反而是给司马伦出了一个问题。
“本王观之,高密王世子之言有理,不如我等和诸位亲王,大臣们一起,废黜皇后,你看如何?”
孙秀摇摇头。
“大王是皇后党羽,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即使我等除去皇后,为太子立下大功,那也是权宜之计,只能苟且一时,日后殿下稍有不慎,便有遭太子毒手。”
“那么我等帮助皇后,设法除掉与皇后敌对的大臣,这样,可否自保?”
孙秀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似的。
“大王也万万不可与反对皇后的王公大臣敌对。”
司马伦眉头紧皱,忽而这个眉头又施展开来了。
“反对皇后不行,帮助皇后也不行,想必先生是有什么妙计了。”
孙秀嘴角一勾,点了点头。
“大王如今处境微妙,但是要变,也不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