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逃脱,躲在山洞里缺医少药,义父伤重,高烧不退,差点没命,你说呢?”
孟裴歉然道:“这真是我没想到的,起初我提议招安,就是为了尽可能少有人伤亡,没想到胡知州会与古二商议,暗伤你义父……”
文挑眉:“胡修平与古二商议的事情,你敢说一点不知情?!”
孟裴轻吐口气:“我是知情的。”
文闻言意外,瞪眼怒道:“你真的知道?知道你还……!”
孟裴解释道:“负责清剿大风寨的总帅是胡修平,我与孟就算身份再是如何,在金州境内也只是过客,并无任何政权军权,根本管不了胡修平。”
文也知他说得有理,但心中总是不舒服:“你若是心里不赞成,难道就不能设法说服胡修平么?我看他对你极尽奉承,态度殷勤得很,我就不信你说的话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分量。”
孟裴皱眉道:“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上山提议招安的是我,但你义父却无论如何不肯同意招安,古二向胡修平提议擒住张大风后说服山寨内其他人招安,比起你义父带人硬冲下山,这已经是死伤最少的办法了,以我那时候的立场,我能怎么阻止?”
好吧,那时候他是官,她是贼,怨不得他!文气道:“那我在临汝的时候你为何要盯着我不放?”
孟裴忽然笑道:“那一回我倒是不后悔,幸好那时候把你抓住了,这才有了今日。”
文望着他莞尔一笑:“阿裴,你去外间等一会儿,我准备了一样礼物给你。”
孟裴讶然道:“还有什么礼物?”若她备有礼物的话,拿出来便是,为何还要他出去?
她狡黠地微笑:“惊喜嘛!你先出去等一会儿,我叫你再进来。”
孟裴虽觉不解,但也好奇,更觉有趣,便顺着她的话走到外间。
“去外面等。”
孟裴挑眉,在外间还不够,还要出去?他回头就见文已经解下腰间镶玉的革带与佩绶,正把双手反在背后解蔽膝,不由胸口一热。
文没听见他出门声音,一抬头对上他火热的目光,手上动作便停了,含羞道:“你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别人……”
孟裴深吸一口气,推门出去,院里守着的女使听见动静,诧异地迎上来:“公子有何吩咐?”
孟裴摇摇头:“没什么,你们都退下吧,院里不必留人了。”
“是。”女使们退了出去。
孟裴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听文叫他进去,却见房中灯烛火光一一暗去。他又等了片刻,还是没听她叫他进去,心中隐约觉得不对,轻唤道:“阿?”屏息片刻却不闻她应声。
他脸上微笑骤然消失,急转身推门入内,房中幽暗,鼻端只闻到灯盏吹熄后淡淡的余烟味。
他奔进里屋,绕过屏风,就见后窗大开,一道如银色匹练般明净的月光穿过窗户,斜照在空无一人的新房里,华丽的喜服委弃于地上,衣摆上的织金绣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孟裴第一反应是有人偷袭,掳走了阿,但转念一想,这里深处内院,即使有人借婚礼潜入,阿又不是普通弱女子,怎会毫无异动便消失无踪?
他走过去,拾起喜服,衣上尤带她的体温。他视线扫过房内各处,发现桌上有水渍正微微反光,他很确定之前桌上并没有水渍,走近去便闻到一股淡淡酒味,似乎是一行字。
他点起灯,举灯回到桌边,就见桌上用酒水写着一行字:“有本事你就找到我。”
确是她的字迹,流畅飘逸,典雅不失遒劲。
孟裴挑眉,这“礼物”还真是“惊喜”啊……
他抬手抹去桌上字迹,换了件常服,吹熄灯放回原处,走到窗边朝外望了一眼,手扶窗棂一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