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院内,从抱厦房后面到院子前面的通道口,只有阿莲在守着,便翻身越过院墙,轻轻落地。
她落地几乎无声,阿莲甚至没有听见,仍背朝她望着院子里。文轻轻叫了她一声。
阿莲正焦虑地扭着手中帕子,一听见她的声音,急忙回头,面露喜色道:“小娘子你可回来了。”
文问:“二妹没回来吧?”
阿莲点点头:“没呢。”
文拉着她迅速回屋,对她道:“你去方才成大人叫住你的地方等着,他会带你去老宅子。你见了阿关就对她说,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让她避风头,她只要一切听从安排,就能平平安安,渡过这一关。记住别的不要对她多说,更别让她知道孟公子与此有关。”
阿莲点点头道:“小娘子我记住了。”
文便让她赶紧去了。
端王府的正院澹怀堂西侧为谦受堂,独门独院,孟被册立为世子后便搬了进去。
傍晚时分,一名着灰色劲装的男子匆匆进入书房中,向负手而立的郎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孟淡淡道:“起来说吧。”
男子起身,上前两步,低声道:“启禀世子,二公子去了文相公府。”
孟不由惊讶地挑起眉毛:“他去文相府做什么?”
“二公子并未上门拜访,而是去了后巷,有个小娘子与他在树下说话,只是隔得太远了瞧不清面容。二公子的手下又防范得紧,属下险些被发现,只能先行离开,回来向世子禀告。”
孟皱着眉头沉吟,孟裴最近举动有异,尤其是薛氏中毒一事之后,更是神秘。他起初还以为孟裴暗地里有什么谋划,没想到却是与文相府里的不知名女子私会。前日夜里他带着人出城,同行的女子恐怕也是她。
难道他这些天举止有异,竟然就是为了与那名女子幽会么?
孟冷笑一声,原以为二郎随着年纪渐长,也该有些长进,没想到却仍是烂泥一般扶不上墙。文相公一共两个女儿,小得那个还太小了,想来想去也只有长女文了。且文是孟裴送回京城来的,两人在路上就日久生情了也不奇怪。
他想起文跟着文夫人来府上拜谢的那一回,不由嘲讽地笑了笑,那样黑不溜秋的小丫头……二郎的趣味,也实在是怪异得很。
他挥退灰衣男子,与窦先生继续方才的对话:“关于那件事,先生觉得是否该向父王进言?”
窦先生捋着颌下胡须,不赞成地摇着头道:“王爷应比世子更清楚当年之事。娘娘中毒,本非小事,王爷却只是不痛不痒地杖杀了几名侍女,硬是压下此事不许任何人再提。更何况,若真是有意投毒害之,又为何不在祭祀结束后立即投毒,反而在回程路上,眼看就要回到府中之时才投毒?这不是就给了太医施救的机会么。”
他压低了声音,“……恐怕王爷也猜到了,是那位自己做的手脚。”
孟眼中浮起憎恨之意:“她害了我母亲,如今又用苦肉计陷害小高氏,手段明明不高明。父王是被她灌了迷魂汤昏了头吗,为何要如此护着这贱人!”
窦先生急忙道:“世子慎言……”
孟冷哼一声,也幸好二郎是个扶不起的,皇祖母又够公正,不然以父王对那贱人的盲目宠幸,今日恐怕也轮不到他做这个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