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二身旁,割断他身上与双腕双足上绑的绳索。
古二虽然被松了绑,仍然瘫在地上。小酒替他粗粗包扎了伤口,扶着他起来,让他靠在墙边。
古二咬着牙低声问他:“有酒吗?”
小酒一愣之后点点头:“有。大当家为了祭奠柳四叔,特意带了一葫芦烈酒。”
他从张大风腰间解下酒葫芦,回到古二身边,拔了塞子,喂古二喝。古二紧皱着眉头,只喝了一口,便连呛带咳,又吐了两口血出来。
小酒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哽着嗓子叫了声:“二叔……”
他幼时父母双双病亡,兄长姊妹也都夭折了,只剩他和四姊,靠着邻居东一家西一家的接济勉强度日,没多久后家乡闹蝗灾,村里乡亲自己家里都没粮下锅,便没法再接济这对姐弟。
他被饥饿折磨得奄奄一息,在垂死之际,就连张眸瞧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是古二发现了他。
是古二把他从已经变了味的四姊尸身上提了起来,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将他带回山寨,用粥汤喂了三天,把他救了回来。
古二于张大风而言,是背叛他的奸徒,于柳四叔来说,是害死他的罪人,对于小酒而言,却是恩重如山的恩人,亦是亲人,是自小到大都敬重爱戴之人。
直到古二背叛张大风为止。
古二倒笑了:“你哭什么……再给我喝点……”
小酒拿袖子狠狠擦了眼泪,把葫芦口再凑近古二嘴边,慢慢喂他。古二喝下几口烈酒,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少许红润,哑声道:“扶我起来……”
小酒扶着他站起来,他推开小酒,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走过张大风身边时停下了,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张大风。
小酒慌忙过去,拦在张大风与古二之间。
古二抬眸看了眼小酒,什么都没说,又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走,到了门前,扶着门框迈过门槛,一步一步地走远了。
小酒望着古二走远,茫然地跌坐在地上。
小酒下手不重,片刻之后张大风就醒了过来。
他醒来时悚然一惊,猛地跃起身回顾四周,只见忠烈祠里空荡荡的,地上一滩血迹,几截断绳,哪里还有古二的身影?只有小酒跪在自己面前。
张大风顿时怒从心起,扬手就是一巴掌,抽得小酒横摔出去。
小酒被这一下打得头晕眼花,忍着头晕勉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到他面前,垂着头也不说话。
张大风气得直喘粗气,恶狠狠地盯着他,想要再打,扬起手臂来又放下了,恼恨地“嗨!”了一声,拾起地上的刀,大步往祠外走。
小酒急忙扑过去,拦在祠堂门口:“大当家!求你了,你给他一年时间,让他报了仇,你再杀他也不迟啊!”
张大风真是被他气坏了:“你傻啊!这回放过他,我们到哪儿再去找他?别说一年了,半天之后就极难再找到他了。你给我让开!”他抓着小酒往一旁推,小酒却死死抱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