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笑声,却只是漠然看了眼前方,淡声道:“成然,一会儿你把东西给她吧。”
成然应了声是。
马车过了一座拱桥,又驶过许多条大小街道,直到暮色沉沉降临,才停在一座白墙黛瓦的府宅前。
文下了车,阿莲提起包袱跟着下来。
文抬头瞧着门上牌匾,羊角灯映照下的木匾墨字,简单地写着文府二字,字迹与她在怀志书院牌匾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笔锋更显含蓄,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了。
她眼角余光瞧见成然下车,走到门前,与门子低声说了几句后,交给他一封信。那门子张头看了看文与阿莲,便急急忙忙入内找人通报去了。
成然回过来,神情冷漠地说道:“这儿就是文相府邸了,公子就不进去了,一会儿文小娘子自行进去吧。”接着他将手中一包东西交给她,本来都要走了,略作犹豫后还是加了句,“这是公子嘱咐人去找回来的,前日才送到的。”
文莫名其妙接了过来,只觉又轻又软像是衣物一类的物事,再要问成然里面是什么,他已经转身大步走向马车边。
文心知孟裴还在生她不告而别的气,才不肯出面,但不管如何,她今日今时能够站在这里,站在这文相府邸前,确系他的功劳,无他相助,她不能这么容易地来到这里。
她向他所乘的马车郑重地拜了一拜,这才转身迈上文府前的台阶。
成然上了车,见孟裴隔着车帘望着文所在方向,便唤了声:“公子?”
孟裴回目光:“走吧。”
文与阿莲在门口只等了片刻,起先那门子匆匆出来,一瞧见只有她们俩,诧异地看了看门外,见街上也是空荡荡的,不由纳闷地问了句:“送你们来的人呢?”
文道:“走啦。你不是进去传话了吗?方才的成大人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吗?”
门子迟疑道:“他说是说了……你们再等会儿。”
说话间有个眉目慈和的中年妇人急急忙从里面出来,见到文与阿莲,先上下打量了几眼她们两个,接着便盯着文仔细瞧了好一会儿后道:“小娘子先跟我进来吧。”
文与阿莲跟着她入内,进门先瞧见对面雪白山墙上的座山影壁,是用整块青石雕出的竹林浮雕,简朴而雅致。山墙边一道月亮门进去便是一个不大的小院。
小院里立着一名年轻妇人,穿着天青色缠枝纹宽袖褙子,牙白的挑线裙子,二十八、九岁年纪的样子,暮色中文也瞧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觉得她脸庞线条柔和致,五官秀美。
那妇人迎上两步,牵起文的手,借着正堂里照出来的灯火光芒便迫不及待地细细端详她的面容。
带她们进来的中年妇人劝道:“娘子,进去到亮处再瞧不迟,也好坐下来问问仔细,这事急不得的。”
年轻妇人点点头,声音有些发颤:“说的也是。”又朝文柔声道:“你跟我进来。”
“嗯。”文乖乖点头,跟着她进去。
妇人把文带到正堂隔壁屋里,让她在桌边坐下,又柔声吩咐那中年妇人:“兰姑,盛两碗豆米羹来。”
兰姑应了声,先去调亮屋里的灯火,接着快步走出屋子。
年轻妇人在文对面坐下,她仔细打量文的同时,文也在仔细端详她。她生的秀美端丽,五官与文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颇为相似,只是肌肤更白皙些,神态气质也更温婉柔和些。
年轻妇人瞧着她时眼圈微红,眼神急迫,一面瞧一面问道:“你……你小时候都住在哪儿?是谁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