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万幸这一长段崖坡都是土坡,没有尖利石块,大树亦少,只有稀少灌木,除此之外就都是茂盛的野草,小酒糊里糊涂就从坡顶滑到坡底,竟然只刮破了点皮。吓出一身冷汗后酒也醒了,之后再没敢偷酒喝过。
张玄见他狼狈万分地回来,追问后得知此处。两人亦一同来此看过地形,张玄听他说能一路滑下去,本来有意做个滑车来玩滑草,见坡度太陡,不但陡而且长,作为玩耍之地太过冒险,便还是作罢了。
但眼下寨子周围与山道上布满了官兵,就连地势缓和之处的山坡上也有官兵。面临绝境的他们,也只能指望这一处了。
张大风腋下与双腿绑有绳索,把他固定在门板上不会晃动,另外还有几道绳索捆绑在门板四周,方便提拎。
崔六与小酒抬着张大风来到崖坡边,牵着绳索将张大风连门板一起往下放,接着小酒迅速攀下崖坡。
门板较宽,即使张大风身材魁梧,身边仍有空处,小酒坐在张大风右侧门板上,崔六拽紧门板上的绳索,回头望向张玄,就等她也坐上门板,便能顺坡滑下去。
山道另一边的孟裴亦关注山寨中的变动,见李钤辖调集人手入寨,心知多半是张大风逃走,便要往门口去细问过程,迈了两步瞧见站在一边的陈益,想起方才自己赶到时,陈益正要往另一面去,也就顺便往陈益要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孟裴本是无心地望一眼,根本没有多想,却出乎意料地见到山道边有个山匪蹲在崖坡边,双手下垂,似乎往下放着什么,在他身边有个身材单薄的少年,正欲下坡,瞧背影身高,不过十二三岁年纪。
孟裴一挑眉,低唤一声:“陈益!”
陈益不由一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亦发现了张玄与崔六。
张玄此时正反过身来准备悄悄溜下崖坡,一抬眸,却正好与孟裴的眼神对上,两人一照面都不由怔住了。
孟裴心中滑过一句,是他!
张玄则是暗暗叫苦,糟了!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既已败露,张玄也不再轻手轻脚慢慢往下爬了,急转身一跃下坡,轻盈地落在张大风左侧,双足一沾门板,顺势坐下,双手抓紧门板上捆扎的绳索。
崔六瞧她坐好了,自己也一跃而下,踏在门板上,双脚分立,跨在张大风双腿两侧的空处。门板失去牵拉之力,又被崔六的落下之力推动,便立即顺着野草向崖坡下滑去。
也就在张玄跃下崖坡的一瞬,陈益大喝出声:“抓住他们!”同时冲向崖坡边沿。
但毕竟隔了段距离,待他冲到崖坡边时,张玄他们已经滑出数丈之远。陈益一转眸,几步跨到一名官兵身边,抽出他的腰刀,就朝门板上的四人掷去。
直到他腰刀脱手,那名官兵才反应过来,啊地叫了一声,徒劳地单手去摸自己腰间空空如也的刀鞘。
张玄一直回头瞧着,见此情景,惊叫了声:“小心!”
小酒一把将她拽倒,自己却俯身压在她身上。崔六亦跟着俯低身子。
张玄在小酒身下什么都看不见,她耳朵贴着门板,只听见木板急速滑过草丛的簌簌声,间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