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古二方才所说的脱身妙计竟是如此,竟然要装成秀才,大摇大摆地从官兵的眼皮子底下出去么?赵十六等人都暗暗捏了把汗。
张玄三人一过去,山寨众人纷纷给他们让道,让他们站在了队伍最前头。
张玄在人群中没找见阿关,小声问了附近的人,都说没见她出来过。张玄想她应该是不知击鼓令是召集全寨人的意思,加之胆子又小,才一直躲在屋里没出来。
但她也不是太担心,阿关本不是山匪,又是胆怯的妇道人家,只要说是被山匪掠上山的,官府也不会为难她。
很快就轮到张玄过去登记,那书吏眼皮都不抬,冷漠地拖长了音调问道:“姓甚名谁,多大年纪,祖籍哪里,还有没有亲属在?”
张玄随便编了个姓名年纪说了,又说自己没有其他亲属了。虽然她刻意憋粗嗓音,听起来还是与成年男子有极大不同。
书吏听见她说话声音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见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削瘦少年,便不在意地低下头将她报上的姓名年纪登记在册,让她摁了手印站到一边去。
小酒与崔六抬着张大风上前登记。崔六与张大风在黑牢房里关了一夜,身上捂得一股馊臭味,书吏闻见味儿,皱眉厌恶地瞧了眼:“抬着的是什么人?”
“秀才,抓上山来算账的。”
书吏轻蔑地嗤了一声,这帮不学无术的山匪,连自己抢来的银钱都算不清楚,也是这秀才倒霉,好好的读书人,却被逼着替山匪算账。
书吏正感慨着同是读书人命却不同,忽而见“秀才”衣襟下摆上那一大滩半干了的黄色水渍,便自以为明白了这臭味的来源,赶紧将他们姓名等信息记录下来,厌恶地朝他们挥挥手:“走走走,到后面去等着去!”
小酒与崔六便赶紧抬着“秀才”站到已登记完姓名籍贯的大风寨众人边,刻意远离登记书吏那所在。
张玄观察着四周情形,他们所处是山寨门外一小块空地,周围都有官兵看守。
数丈之外,有一名身穿华贵月白长袍的俊美青年,长身玉立,腰间悬珠盘玉,气质样貌与昨日那少年竟有些相似,只是眉眼间没有那么锋锐挺俊,相对来说要温柔和顺些,想来或有亲缘关系。但细看他眼神,却隐约带着几分疏离冷漠,似是出身高贵,不把周围人都放在眼里。
孟虽上了山,却哪里会去仔细看这群丧家犬般的投降山匪,只站在一旁与窦先生低声说话。
张玄心道万幸不是昨日那少年在这儿,但若是这穿月白长袍的青年听昨日上山的少年提及过自己,一旦他瞧见自己,便会意识到自己是张大风之子,那事情就糟了。
她悄悄地慢慢地往后退,躲到崔六的身后,挡住那青年看过来的视线,又低声叫小酒与崔六交换位置,让崔六站到前面。
陆续又有登记完姓名的大风寨帮众过来,张玄与小酒崔六便带着张大风慢慢地往外退,渐渐远离孟。
此处已经是候在门外的人群的外围,附近几名官兵见昏过去的“秀才”还尿湿裤子,便是一番戏谑嘲笑。张玄与小酒做出一付不安的样子,低头垂首。这几名官兵嘲弄了一番后见他们没什么反应,不禁就对他们生了轻视之意,也觉无趣,才作罢。
孟亦听见他们大声嘲笑之语,抬眸朝这边远远看了一眼,听那几个官兵言语粗俗,微一皱眉,很快移开了眼神。
窦先生倒是对躺在门板上穿着直裰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