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儿?”
“哼!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张大风将他拎得离自己更近,狰狞的脸顿时充满小酒的整个视线,眼神亦愈加凶狠,“你不在自己屋里睡,呆这里干嘛?!”这臭小子,再不盯紧些,好不容易养大的独苗闺女都要给他拱了。
小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哪儿了,他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便咕哝着:“我和阿玄说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张大风才不管他怎么睡着的,径直将他拖出屋子,往院外一丢:“回自己那屋睡去。明天一早还要下山商议。”
小酒趔趄几步,站稳了,没头没脑地问:“下山商议,商什么议?不是突围么?”
“滚!”张大风一声吼。小酒偷偷撇撇嘴,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小院。张大风回头看看张玄,沉默了一会儿后只说了句:“早点睡。”接着便带上门离去。
张大风与小酒离开后,张玄扫了眼屋里,明日下山是假装去“商议”,自然不能带什么行李,她在山寨里度日,从来不需使用银钱,屋里那些日常用具也没有必要带着走的,扫了一圈,竟没一样让她觉得有必要带走的,她打水简单洗漱一下,便吹熄油灯歇下了。
虽说第二天有重大危机,但许是这具身体年龄尚幼容易入眠的缘故,张玄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会儿明日之事,很快浓重的睡意便向她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熟过去。
夜半朦朦胧胧时,她似乎听见隔壁张大风那屋有说话声,心里嘟哝了句“隔音太差”之后又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张玄再睁开眼时,见窗外天色已经明亮起来。
今日不用晨练,她还是差不多时辰醒来了。
张玄虽说每日是要和小酒一同晨练的,却也要到金鸡破晓,天际渐明才会起来。毕竟天亮之前,密林里是乌漆麻黑的,这种时候在野外山林里奔跑可不是什么简单轻松的事,还容易撞上夜行捕食的猛兽。
她快速洗漱之后推开门,秋日清晨微带暖意的阳光便扑在她脸上,她微微眯起双眸,这天,好得一点也不像是马上就面临生死大战的样子。
但寨子里的气氛却与往日迥然不同,显得凝重而紧张。
山寨里的人向来都没早起的习惯,除了晨练的以及轮到值夜或做饭的之外,大多数人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陆陆续续的起床。
今日却没人再睡懒觉,一个个都早早起来了,各司其职,按着昨夜分配好的任务紧张地做着准备,有整备武器的,发放干粮的,也有低声商量的,山寨里养的猪与羊的身后都系上了短竹竿或床单、旧衣裳等物,好让它们在林中逃窜奔突时发出更大动静。
张玄走到平日晨练的场院中央,那里聚着负责北面突围的人马。
这是今日会死伤最多的一队人马,虽说日常干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差事,可这回却尤为危险,说是九死一生还算是轻描淡写了。他们或坐或立,低声说着话,或只是默默擦着手中的刀。
张玄在寨子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却没见张大风的人影,他既不在自己屋里也不在场院,她微觉诧异,迎面瞧见古二叔,打过招呼后顺便便问了他句:“二叔今早见过我爹吗?”
古二点点头道:“大当家一早起来了,这会儿带着几个兄弟去寨子外面查探官兵的情况去了。”
张玄心中紧张又添几分:“二叔,我们何时下山‘商议招安’?我想在出发前见爹一面。”
古二叔见她神情紧张,安慰地朝她笑笑,他长相普通,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但一笑起来眉眼温和,十分亲切近人:“天不亮大当家就带人出去了。虽然推测北面会有伏兵,但到底情况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事关重大因此大当家便说突围之事暂缓,等他亲自查探过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