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衡可不管这一僧一道谁胜谁负,在他看来这俩家伙没一个好东西,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心想就算把他送还给他母亲,一会天上的僧道无论谁下来,他都跑不掉,而且还会连累屋中的柳三娘。
略一寻思,他取出六张替身符,烧成灰烬,打了瓢凉水,泡了,分别给躺在地上的六个泼皮灌下去,然后解开他们身上的黑煞丝的束缚。
齐星衡从乾坤袋中取出斩铁剑,轻轻一挥,便将一块青石板划成两段,吓得众泼皮战战兢兢跪地求饶,他冷冷说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天上那个大和尚和道士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会下来就要捉住你们,吃你们的心肝,我心肠好,见不得人冤苦,所以放你们逃走,不过你们可要记住了,一定得分开,如果两个以上的在一起,就会被他俩立即察觉,追上去油炸心肝,清蒸人脑,你们六个只有分别向六个方向逃走,才不会被抓住知道么?”
六个泼皮吓得面如土色,一哄而散,齐星衡从屋里扯了一条床单,将婴儿裹上,又用一条丝带扎在背后,急匆匆出了齐家大院,往城北疾奔。
此时夜深人静,大明朝实行宵禁,而且四门早已经关闭,齐星衡刚到城门口就有四个官兵阻拦,他举起五鬼幡,射出黑煞丝将四人缠住,奋力用斩铁剑去砍城门。
斩铁剑何等的锋利,切那包铁的城门就如切豆腐一般,将城门砍出一个大洞,然后穿洞而出,此时吊桥高高竖起,外面就是波涛滚滚的护城河,他在河边略一踌躇,又将五鬼放出,给每只厉鬼都贴上一张五行血遁符,分按五行方位,围成一圈,又咬破中指,每只鬼赏了一滴精血,他脚踏罡步,掐诀念咒,最后命令:“速降将我送到对岸,五鬼速行,急急如律令!”
那五鬼这次倒也听话,他话一说完,周围便刮起腾腾黑风,绕着他不住旋转,越来越快,到后来便将他轻飘飘托起,“嗖嗖嗖”,阴风怒号,很快便带着他飞到对岸。
双脚一踏实地,他立即收了五鬼,齐星衡脸色此时极是惨白,这五鬼搬运法对修炼多年的修真自然伸手拈来,不在话下,只是他才只是修炼了几天光景,虽然《炼血真经》是截教秘法,但也不可能让他立即就有多少道行法力,刚才这一会的功夫,便让他头晕目眩,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只想就地躺下,昏昏睡去。
咬了咬牙,吞了一颗血髓丹,齐星衡背着血婴在城外绕了一圈,用黑煞丝捉了一只老鼠,喂它吃了一张替身符,然后转到向西。
虽然齐星衡用张波儿等泼皮和老鼠们带着他的替身符混淆视听,又转道向西,但也没能支持多久,刚走出数里,就听到后面传来大和尚法善的声音:“小娃娃!竟然将我教佛童拐走,实乃罪大恶极!”
齐星衡一回头,便看到法善在距离地面不到三丈高的地方面朝下疾飞而来,一张胖脸已经扭曲到极为恐怖的地步,七窍都流出血来,身上只剩下那件袈裟还算完好,里面的僧袍都已经破破烂烂,黝黑结块,仿佛被浓硫酸烧过一样。
见他追来,齐星衡心中一凛,心想莫不是那三尸道人已经被他杀了?
法善在空中,张开一只大手,就往齐星衡头上抓来,齐星衡就势滚到,反手解下背上丝绦,将婴儿抱在怀里,眼看那金刚降魔巨手,带着无匹佛光二次抓下,他立即打出焚天血咒,然后也不敢看结果,手脚并用,向前疾奔,眼看有一座城隍庙,取出斩铁剑,将墙壁破开一个窟窿,弯腰钻了进去。
法善见他竟然能够发火,也不吃惊,一把便将火焰抓灭,正要第三次将齐星衡脚踝抓住,忽然觉察不妥,收回手掌一看,只见宽大的手掌心已经被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道教符号,上面兀自有火焰燃烧。
“咦?好怪的符印!”法善右掌金光闪烁,瞬间将血咒抹去,不过心中也有些惊异,心想一会捉到那小孩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莫非佛童身上的异变就是他搞的?佛童身上可是有师父七指禅师的舍利佛光护体,他竟然能够令其异变,那得有多高的法力!
明代的城隍庙香火还是很旺盛的,明太祖朱元璋落难的时候就曾夜宿城隍庙,所以对其推崇有加,称帝之后,还册封过四城城隍为王,职位一品,与三公、左右丞相平级,州府县城的为公、伯、侯,职位二品,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全国各地几乎有城池的地方,就有城隍庙,而且里面乐师、道士、祭祀皆全。
齐星衡进了城隍庙,口中祝祷:“城隍爷,我今天为救人活命,被凶僧恶道追杀,只能牺牲你的金身了!”说完就拿了供桌上面的烛火,四处放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