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马上就要十八了吧,在去年,不是给陆恒定下了一门亲事么,京都丝绸老店‘富祥源’老板的女儿__韩侍月,那姑娘今年也有十六了吧,老夫当年可是答应过人的,再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今晚便派个人,去一趟韩家,把事情再给敲定一下,等陆恒那个混小子一回来,便让他把侍月姑娘娶进门来,完婚!
与太尉府的权势,还有陆氏门阀的声威相比,经营‘富祥源’的韩家,无论从那一方面,都是个不值一提的角色,所以太尉府中的很多人,在心中都很是奇怪,太尉陆平,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最喜爱的幼子陆恒,去娶韩家的女儿为正妻呢?这,这也太不门当户对了。
关于这个疑问,成为了太尉府中,这一年多来,最有八卦内容的猜测。
一些具有研究精神的人,他们在太尉府中,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便四出去打听那名侍月姑娘的具体情况,想了解一下,这位侍月姑娘究竟是在那一方面,会被太尉大人如此看重。
韩府的侍月姑娘,那可是有名的美女啊可天下的美女多了,侍郎府贾大人的女儿,也是京都有名的美女呢
侍月姑娘是个才女,听说,五岁的时候,就会做诗,七岁的时候,就会打算盘珠子,能够帮他爹算帐可天下有才能的女子多了,吏部王大人的女儿,小小年纪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越打听越是一头雾水,在太尉府中,最关心这些打听回来内容的人,并不是陆恒的亲生母亲傅氏,而是云娘,是那些跟陆恒有过肉体欢娱的歌舞姬们。
相比而言,赵萱到是显得漠然,只是在弹琴时,那一句‘自怜莆草身,不敢怨秋风’的唱词,却是反复奏响。
这位侍月姑娘,娶进门以后,那就是正妻啊,陆恒的正妻,便相当于以后的内宅之中,地位最高的主事人,让她们这些低下的歌舞姬们站着去死,她们都不敢跪着亡,将来能否成为恒少爷的姬妾,更需要这位大妇的认可,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切身利害关系了。
于是,口舌伶俐的云娘,便在二夫人胡氏的身前,自告奋勇的提出,让她来接这份差事吧,去一趟韩家,顺便见见那位侍月姑娘。
韩宅位处京都南郊,建筑面积颇大,但宅院楼门,却给人一种不起眼的朴实感觉。
云娘才从马车上走下,韩宅的老门子便已神情惶恐的迎了过来,显然,马车的豪华,还有灯笼上的‘太尉陆府’的字样,让他已然意识到了云娘的身份。
“我已经派人禀报老爷了,这位姑娘,请你稍等片刻。”
韩宅的主人韩厚生,有着一张竹片般的长脸,三缕黑白相间的胡须随风飘撒,容貌看上去颇为清峻,不象是商人,到更象是一名饱学鸿儒,在得知云娘的来意之后,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云娘大为不解的问道。
“恒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就举行婚礼,这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小女最近,偶感风寒,你想与小女见上一面,恐怕不大方便啊,要么,等小女的病好了,你再来跟小女相见如何?”
片刻沉默之后,韩厚生如此解释道,只是那在注视之下,微微有些躲避的眸光,让擅长察言观色的云娘意识到,事情怕不是如此简单呢。
“这不大好吧?”
云娘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她柔声细雨的解释道:“我们家恒少爷,那可是最被太尉大人看重的公子,恒少爷娶亲,对我们太尉府来说,是天大的事情,我家的几位夫人,都想多知道一些侍月姑娘的事情,所以我这次来,不但身负太尉大人的命令,也同样接受着几名夫人的重托。”
“虽然侍月姑娘病了,但为了完成夫人们交付给我的任务,无论如何,你也要让我见上侍月姑娘一面才好啊。”
“这个”
韩厚生站起身来,在大厅中来回走动着,神情焦燥,步伐越走越快,衣衫带动的风,让身周的烛光摇曳不已,忽然之间,韩厚生跪在了云娘面前,满头大汗的哀求道:“请姑娘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