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大有见地,虽然这么多年,这个道理早有人悟出,但是,很少有人能象陆展说的这样条理分明。
明晖公和其他两名执事频频颔首,而陆恒则对陆展在一年中,所打算实施的商业计划,越发感起兴趣来。
“在大齐帝国,因为投机生意的巨大利益,一些好的项目,基本上都被各大家族掌控,就算能够插足其中,分得一杯羹,所获利益也极其有限,唯有一项生意,现在可以一试。”
陆展故作神密的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被他的话语吸引,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长,便压低嗓音,说道:“那就是,药材!”
陆恒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位堂兄,还真有点大商贾的气度和深沉呢。
“天下的药材,十之七八出自蜀地,而蜀地之险峻,难与上青天,不但山路多崎岖,水路多险滩,盗匪更是多如牛毛,所以各大家族均没有把自己的势力范围,向蜀地发展,使蜀地的药材只能小批量的运出,两地之间的价钱差异,更能达到三、四倍之多,这,便是暴利啊!”
明晖公紧锁眉头,这一刻,刚才脸上虚伪、世故的表情完全不见,有的只是商人的精明:“药材的暴利,所有人都知道,但,你打算如何把药材运出来呢?”
这可就涉及到计划的最核心机密了,陆展微一沉吟后,决定还是说出来,因为如果不说出来,整个计划便如空中楼阁一般,根本不能让众人信服。
“小侄已经派人,和蜀东最大的盗贼头子,张巴子接触过了,答应利益两家均分,由张巴子负责采购运输,咱们陆氏负责转运销售,官面上的事,也由咱们陆氏出面打理,初步已经定下,采取水道运输,虽然有船翻之祸,但来去快捷,方便资金周转……”
“其实,小侄在多年前,就开始为今日的竞选布局了,和张巴子就有了商业接触,在一开始时,大家都不是很信任,但随着交往的增多,关系却越来越密切了,相互做过的生意有三十多宗,到也没有出过一次差错,这次为了保证合作的顺利,双方还说好,相互派遣人质和联络人员,小侄准备让自己的二儿子为人质。”
陆展胸中成竹的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扣去损耗和利益分配,小侄可以保证,在一年之后,至少可得十万两纯银。”
明晖公和两大副执事,一时间都面沉似水,做出一幅深思状。
张巴子,那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人物,听说手下盗匪有两千人之多,当年蜀州牧上交给朝庭的税款,他都敢派人劫持,仗着山高林密,官兵都奈何他不得,和这样的人做生意,无疑是与虎谋皮,如果他翻脸不认人可怎么办?
怎么也料想不到,老成持重的陆展,竟然会想出了这样的一个激进冒险的主意,不过,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所获利益也是惊人的啊,很有可能在竞选中,独占鳌头,顺利的当选鹰扬堂的堂主呢。
这个险究竟是冒?还是不冒?三个人又把目光对准了陆恒,想听听陆恒是否有更高明的主意。
而陆展望向陆恒的神情,虽然带着谦逊微笑,但更有示威的成份。
“佩服!佩服!!”
陆恒的这两声称赞很是真诚,但在真诚中,陆恒也玩了一次转折:“但是……”
他拖着长长的话音,用眼睛扫过大家,满是戏谑,陆展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根蛛丝提起,颤颤危危的升向了半空。
“……但是,胆子还是太小了,所获得的利润也太少了,风险和利益不成比例。”
什么?胆子太小?都跟盗贼头子联手了,胆子还小?利润太少?一年,十倍的利润,这要是还少,就算是这世上最成功的商贾,恐怕也会产生,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