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少秋想笑又不敢笑，现在余子涵闭着眼睛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而自己却看她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呢。

“林少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余子涵幽幽说道，也许是因为看不见林少秋，而她让林少秋将眼睛给闭了起来，林少秋也看不见她，所以彻底放开了心怀，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饱含丝丝柔情，“我是未见你人先闻你声，没有见过你这个人，就从学姐的口中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即将成为我的下属，那天你从市公安局里出来，还一脸无谓，满口戏言调戏那个漂亮的女警察，当时我对你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又见了你的一些行为，只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不堪，很无耻，很没有脸皮，似乎什么样的事情你都敢做的出来……”

“我并不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敢做的，你误会了。”林少秋苦笑道。

余子涵没有理会林少秋的解释，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后来你进了公司，整天什么事都不干，迟到、早退，我简直觉得你这个人真是没救了，你知道我当时对你是什么感觉吗？我除了觉得你很不堪，很无耻，很没脸没皮之外，甚至还觉得你真是一条寄生虫，活着浪费资源，不如……不如……”

“不如死了算了是吗？”林少秋哭笑不得道，“没想到那时候的我在你眼里居然如此不堪，就跟条虫一样，还是寄生虫，唉！”

余子涵淡然一笑，随即幽幽叹道：“再后来就是我们一起去香港，说老实话，那时候的我真就像你说的一样，很少笑，很少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值得让我开心，我整天除了工作，就不知道人为什么而活，觉得很累，你那时候开解我，跟我开玩笑，为的就是想让我从这种状态当中走出来，我刚开始的时候体会不到，又觉得你这个人真的不学无术，除了那张如刀如剑一般的利嘴，就再没有半点用处，可是渐渐的，我却感觉到了你那些话语当中的道理，从你的身上，也学会了什么叫做乐观，学会了什么叫做快乐……”

“你居然从一条虫的身上学到了东西，恭喜恭喜啊。”林少秋哭笑不得道。

“在香港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那种快乐不是因为我有了某种成就，或者说是达到了某种目的而感到快乐，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就好像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单纯，一样简单，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真正想要试着去了解你这个人，因为那时候的我，觉得你跟我想象当中的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余子涵轻声说道，眼皮底下的眼珠微微转动。

林少秋笑了笑道：“快乐这种东西其实真的很简单，只是很多人以为追求快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又把快乐的基础建立在某些不切实际且空洞无比的内容上，所以才会很长一段时间感受不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只要内心抛除杂念，思想单纯一点，简单一点，每个人都会发现眼前的那片天空是如此的湛蓝，空气又是如此的清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样的话，快乐就会由心而生了。”

“所以我觉得你才是一个真正懂生活的人，不知道我的判断有没有错，呵呵，”余子涵婉颜一笑，又接着说道，“当我觉得你是一个懂生活懂快乐的人的时候，你居然又做出些那种让我很不能够理解的事情，你在香港为了替公司获取利益，居然又是那么的不择手段，还净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我觉得你那时候完全是徘徊在法律的边缘，你打人，甚至还想杀人，你跟香港的黑社会有勾结，你……你又不像是我刚开始明白的那种懂得生活懂得快乐的人了，我觉得你的世界，好像太复杂，比我们的世界要复杂得多。”

林少秋点起一支烟，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我那时候觉得，你是一个暴力的人，但我万万想不到，一个暴力的人，会对一个女人如此长情，”余子涵接着说道，“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你和舒妤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你也很爱她，一个暴力的人，应该是冷血的，应该是无情的，我怎么也想象不通，像你这样一个暴力的人，为什么会过了十多年还对一个小时候有过感情的女孩子念念不忘，甚至……甚至不惜将她给带回了南海，要知道，你可是一个有老婆的人啊！”

“呃……这个……”林少秋苦笑道，“可能在你们眼中，我有点……有点那什么了，不过我承认我是一个博爱的人，如果你觉得博爱是一种错的话，那我也无话好说了。”

“没错，你真的是一个挺博爱的人，”余子涵轻叹一口气，幽幽说道，“一个暴力的男人，会对初恋情人如此长情，说明他是一个内心非常细腻，非常敏感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可是你在香港做的那些事情，我又不觉得像是好事，所以，我又看不懂你了，但很想了解你，很想走进你的世界里去，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你的关注甚至超乎了我自己的想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我很纠结，也很迷茫，我怀疑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