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清整完书抬头道:“因为我不相信你。”
景和正想替自己辩解两句,孟时清又道:“你娘那边我会派人去说。好了,夜深了,回去睡吧。”
孟时清派人陪景和回房,景和满腹疑问无人解答,只觉得今晚的事万分诡异,自己什么事都没干莫名其妙就成了怀疑对象,还得留在王府三个月?那个书房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时清看景和走远,又叮嘱手下时刻盯着他的举动,每日来和自己汇报。
自那日之后景和便只得待在王府,虽说心里万般不情愿,又事出古怪,然而要留着自己的人是个王爷,自己若是不乖乖配合那不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太不识相了吗。
这日孟时清照常在书房听手下汇报景和的一举一动,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这几日观察下来,景和这人看上去吊儿郎当,平日里在王府里也是到处瞎晃悠,按照常人心性,发生了那晚的事怎么说都不该再在王府里瞎闯瞎逛,景和却反其道而行之,该吃吃该喝喝,一颗心大得很。
孟时清心中疑惑,他到底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还是真的全凭自己喜好做事?派人查了他的底细,只知道他是仙客馆老鸨的儿子,平日里和三教九流的人接触不少,却没几个深交的朋友。
听着手下索然无味的叙述,孟时清决定自己亲自去看。
他进去的时候景和正在写字,一张纸上爬满奇奇怪怪的字符。景和抬头的时候冷不丁和孟时清对视上了,手一抖,浓浓的漆墨在纸上一滴,转而便在宣纸上渲染出一坨墨云。
“在写什么?”孟时清语气平平,这四个字道出却格外动人,景和笑道:“在画画。”
孟时清忽然觉得这鬼画符若是说在写什么字倒还能理解,说是在画画就太牵强了。
景和一边在暗中小心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头微蹙,忙不迭解释道:“你看啊,这一笔,是窗外那枝桂花的枝干,这边几簇呢就是金灿灿的桂花了,还有这…”
孟时清看他面上神色镇定,眸光却虚虚投向窗外,也懒得去戳穿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从他手中接过毛笔,又抽出一张素白的宣纸,站在桌前低头作画。
景和坐在桌前,与他隔着一桌,看他俯着身子一笔一划描摹的样子觉得好看异常。窗外桂花满枝,馨甜的香气从微微翕合的轩窗中逸进,满屋都浸透了这甜甜的桂香
孟时清一言不发画画,几缕发丝微微垂落,看得景和心痒难耐,真想伸手揪他两下。这甜腻的花香又不免让他浮想联翩…
清甜醇厚的桂花酒,酥脆软糯的桂花糯米藕,剔透香甜的水晶桂花糕…光是想想就人垂涎欲滴。
孟时清丹青妙手,信守挥洒泼墨便勾勒出窗外金桂缀枝的一副妙景,画中却又添了一份景致,桂花树下,青丝如瀑白衣胜雪却叫人雌雄莫辩的佳人背对着坐在石桌前斟酒。饶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看出万千风情。
景和诧道:“此人是谁?”
孟时清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问道:“想喝酒吗?”
景和那日在王爷府喝了清酒,食髓知味,忙道:“想!”
孟时清却讥诮一笑:“不怕再惹出事端?”
景和只觉莫名其妙,从头到尾都只有孟时清一人认为自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把他软禁在王爷府个把月,如今主动邀自己喝酒,瞧这意思,竟是拿自己寻开心的?
见孟时清盯着自己看,他心中又觉得有几分奇异,在这住了有段日子了,抛开暗中时刻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来说,孟时清对自己是又客气又温和,那晚的疏冷全然不似眼前这人。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