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望着赵云沉默不语,脸上神色都十分悲壮。
赵云继续说道,“如今粮草紧缺,刘虞定会派大批人马押送粮草,以我等区区五百人去劫粮草,无异于送死之举。今赵某将诸位带至此地,是想给众人一条生路。
众军闻言都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叩谢赵云大恩。
赵云摆了摆手道,“此处已是右北平郡地界,恐有敌军出没。本来赵某想早早放你等离去,只因为离潞县太近,怕不得走脱。如今左是刘虞领地,右是凌云领地,诸位投奔哪方全凭自愿。你等所乘坐骑,从即刻起全归个人所有,若投奔哪一方,以一马之礼,都可无妨。若双方都不愿去,可寻妥善之处将马匹变卖,亦可度过一些时日。”
所有军士再次伏在地上齐声道谢,“拜谢将军活命之恩。”
赵云高声道,“你等无须道谢,速速离去,以后多加保重。”
众军士闻言,翻身上马,却没有一人离开。倒不是他们不想离开,只是去往何处,他们一时难以抉择。
赵云叹了口气,喊道,“散了吧”
随后枪杆轻拍马屁股,战马嘶鸣一声,甩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
没等战马奔出多远,猛听到后方传来马蹄轰鸣之声,蹄声越来越近,其间夹杂着喊杀之声。
赵云再次打马登上山坡向远处观望,只见后东面杀来数千骑军,看旗号正是刘虞的人马。看到此情此景,赵云心中异常诧异。此地乃山野一带,附近并无交通要道,也非战略要地,刘虞怎么会派来如许人马。
没等赵云理清头绪,那五百老弱残兵听到声音,立刻催马向赵云奔去,此时他们都心生惧意,只把赵云当做他们的主心骨。
赵云不忍就此离去,若带这些人逃走,恐怕对方一路追杀之下,定会死伤惨重。无奈之下,他令众军稳住阵脚,静待刘虞大军。
很快对方的兵马蜂拥而至,将赵云等人围在山坡下。赵云举目观瞧,见其为首的主将正是鲜于银。赵云在公孙瓒帐下,鲜于银在刘虞帐下,当初双方并未公开反目。二人同为幽州军将领,曾经见过几次,故而相识。
赵云虽然与鲜于银无甚交情,却对他颇有好感,当下抱拳道,“鲜于将军,今公孙将军与刘州牧交恶,我等身为部属,多有难言之隐。赵某所带军马皆愿归降鲜于将军,云亦从此离开公孙瓒,去别处游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鲜于银哈哈笑道,“赵将军,非是本将军驳你情面。出兵之时,刘州牧曾有严令,对你这五百军士不可手软。州牧大人说,既然反叛就要承担反叛的后果,如若叛军势尽,想归降就容你等归降,那不是所有人都将生出反叛之心吗?我家主公威严何在。”
赵云闻言一愣,急问道,“鲜于将军如何知道赵某率五百人马来此。”
“哈哈哈,本将军不但知道你等来此,还知道你等将要劫粮。告诉你也无妨,昨夜我家主公便得到密报,获悉赵将军出兵劫粮一事。只是没有料到赵将军中途改道,所以才追至此地。”
赵云紧咬钢牙,问道,“密报从何而来?”
“哈哈哈,本将军说的够多了,此事恕难奉告。”鲜于银回道。
赵云双眉倒竖,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此行可谓非常机密,而对方昨夜便已得知,恐怕那时他还没从潞县出发。除了单经,还能有别人吗?
赵云所猜丝毫不错,泄露此消息的人的确是单经,但他是经公孙瓒授意的。令赵云前去劫粮,同时将消息让凌云与公孙瓒知道,观看其双方反应。如赵云安然而返,则必定通敌无疑。若赵云与对方死战,则说明他对公孙瓒还算忠心。公孙瓒并不在乎赵云的性命,他想以此举试出刘备、刘真、魏辰几人的深浅。若赵云没有异心,则他们几个人都可免去怀疑。否则的话,刘备和魏辰都手握兵马,实在让他寝室难安。
赵云想到单经,恨不得生啖其肉,可那是以后的事了。眼前,鲜于银大军将他们围至山坡下,要想突围出去,困难重重。
他手握涯角枪,盯着鲜于银喝问,“鲜于将军,是否一场死战在所难免?”
鲜于银大笑一声,“赵将军所言不差,来呀,弓箭手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