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父皇只是下不了狠心而已。”风无痕突兀地冒出一句,他想起父皇当年处置二皇子时的决绝,心中不禁苦笑。
能为帝王者,往往是泯灭亲情,断绝六欲,但同为皇子,却还是有亲疏之分。风无论之母出身微贱,朝中并无多少后援,皇帝向来又不喜此子,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下手铲除。而风无昭乃是皇后嫡子,自幼得宠自是不在话下,如今父皇虽然处置了贺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支持立嫡子的仍是不在少数,父皇不得不谨慎。否则,凭风无昭一个毫无军功的皇子,就算得了西北大营,只要在士卒中煽风点火,保不定有谁贪功,一场哗变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海观羽若有所思地看了风无痕一眼,已是猜到几分他的意思。“算了,老夫也不去管那些事了,能者多劳,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何苦老是费心?无痕,这几天你没欺负老夫的宝贝孙女吧?”
风无痕压根没想到老人会突然转了话题,一个不留神,刚喝下去的茶水竟全喷了出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要说几个妻子嘛,相处得还算妥当,可只要他这个当丈夫的一出现,她们就谁都不理谁,对自己也没有个好眼色,连一向体贴的红如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更别提本就各有性子的其他三人了,若欣还是像婚前那样若即若离的,起烟则是在他的书房里手不释卷,至于若兰则是天天和红如混在一起,竟似完全忘了他这个丈夫。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好和海观羽这个长辈说?
风无痕略有些尴尬地答道:“爷爷哪里话,不信您到内院去看看,我哪敢欺负她们?怕是捧在手心里都怕伤着了,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是么?”海观羽捋着胡子笑道,“老夫幸亏没有孙子,否则还不得操碎了心,好了,今天就不扰你了。不过,刚才说的事别往外传,另外仔细想个条陈,皇上这两天气性不好,恐怕会发作你。早些准备也好应对得流畅些,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风无痕一直将这位宰相送到门外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世事难料啊,这么大的乱子,还真是难以收场,只希望福建那边能太平点就好了。才刚踱了几步,他就瞅见绵英急匆匆地从门外奔进来,脸上尽是喜色,嘴都有些合不拢了。
“什么事如此高兴?”风无痕不禁打趣道,“老见你绷着一张脸,今日倒是奇了,要是给德喜他们几个见了,恐怕会认不出来了。”
“殿下!”绵英这才瞧见主子笑吟吟地站在跟前,连忙跪下行礼,“奴才刚刚得了福建来的信儿,正要向您禀报。”
“什么好信?”风无痕大喜,随即脸色又阴沉了,难道宋峻闲查出了点什么?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如此容易,在西北的风无昭哪会甘心背这个黑锅,早就撂出一切了,还用得着费尽心思为了自保而想要图谋不轨?
半信半疑地接过绵英递过来的信,风无痕匆匆展开一看,先是讶异,然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绵英。“绵英,看来本王真的小看了你啊!”他颇有深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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