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人多却是井然有序。

乾龙会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举行，广场长宽达数里，通体以淡色的青钢玉铺成，表面修饰以菱格纹路。

清晰无比的分隔带露出了一条条供人通行的间隙，早就有接受了任务的外门弟子将规矩说得一清二楚，所以赶来的弟子们都是整整齐齐地选了位置站下，丝毫不嫌凌乱。

方辰也是早早地来到了乾龙会举办之处，看着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影，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放声喧哗，心下不由生出了几许感慨。

在他身边，黎珠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奇地东张西望：“坏蛋，等下你会去参加挑选吗？”

“方小子当然要去了。”黎老懒懒地站在一旁，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唯有看向黎珠时才流露出一抹慈爱的表情：“不然的话内门弟子可没有他的份。”

“内门弟子有什么好的，一个个都好像眼睛长在天上一样。”黎珠嘟着嘴巴，凶狠地警告道：“你要是成了内门弟子后敢看不起我们，我，我就——”

“你要怎么样？”方辰戏谑地笑着，手指胡乱地将她的头发拨弄得一团糟：“我还怕你不成，你这个小——啊呀，放手，不对，放口！”

黎珠儿一口咬着他的手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闪的，灵动无比。见方辰被咬得苦着脸，她乐得眼睛眯成了一线月牙儿。

看着她满脸的执着，方辰只好告饶了：“好好好，小姑奶奶，快松口，算哥哥我怕你了。”

“方兄弟。”这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招呼声，黄选领着四兄弟出现了，他看着被黎珠儿咬得告饶的方辰，忍不住暗暗摇头发噱，这个样子的方辰可是很难见到的。

待得见到黎老时，知道方辰与老人的关系，他恭敬地屈身：“黎老。”

黎老淡漠地点点头，以他的姓子若非与方辰有关之人，连招呼都懒得打。

见到有外人过来，黎珠儿才得意地松了嘴，见方辰瞪向她，笑嘻嘻地扮了个鬼脸，整齐顺滑的乌发在额头甩开，格外娇俏。

“黄大哥，你们也来了。”方辰笑着招呼道，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彼此来往就亲密了许多。

“呵呵，我们兄弟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跟方兄弟你的十拿九稳可是不能比。”黄选摸摸脑袋，憨笑着，语气诚恳。

自从见到方辰力压得傅于宁愿接受杖刑，也不敢生死战，他就知道这位昔曰的天才真正地崛起了！

看到他隐约露出的自嘲，方辰知道他对通过测试选拔确实一点信心也无，不由摇了摇头：“黄大哥，你甘心么？”

黄选蓦地一怔，方辰的话虽不如何激烈，却骤然间犹如一支利箭撕开了他重重心防，一下子打开了某些被生生压制的野望。

“你也知道，三年前我丹田受到重创，受尽了奚落嘲笑。所有人都在说，‘嘿，看那个天才，那个所谓的天才，连一条狗都不如呢’……”方辰表情淡淡的，仿佛说起的这段往事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只是手掌却是不自禁地握得很紧，紧得指节泛白！

黎珠脸上嘻笑的表情突然消失，抿紧了嘴唇。她大大的眼睛水汽迷蒙，伸出玉洁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方辰的手掌。

方辰微微笑着，伸手抚了下她的脑袋。黎珠再没有皱鼻闪躲，只是温顺得如同猫儿似地依偎着他。

“可是，我告诉自己，我叫方辰！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尽情对我嘲笑，唯独我自己不可以！绝不甘心，永不认命！”

方辰的表情依旧平淡，平淡中却有一股勃勃的生命力肆意张扬，令得他看上去犹如横臂怒指苍穹，发出不甘咆哮的怒龙：“我告诉自己，我来到这里，我便要这个世界有我的一片天地！”

“这便是我的梦想，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将我压垮！”

黎老看向方辰，眼神一片温和，他仿佛看到了在那个雪飘的冬曰，眼神坚定、一次次对着大树挥动拳头的少年，那个背负巨石、苦修不辍的少年，那个对命运、对一切不公发出震天怒吼的少年……

方小子，你不成功又有谁人能够成功？

你若不成功，又有谁——

比你更有资格成功！？

黄选身体剧震，一种从骨子深处发出的震撼令得他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他深深地握紧了拳头：甘心？我真的甘心么？

身后四兄弟同样流露出了深思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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