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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不经意睁眼，见到他的神情时，微怔了一瞬。

她动了动身子，靠到他背上，轻声问：“在想什么？”

季擎川回过神来，收了刚刚的神情。

侧目，深深的看了眼璃月，长臂一带，将她捞进了怀里。

“在想我父母。”

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这下子，倒是换璃月愣了一下。“你父母？”

“你知道我脑子里为什么一直留着这颗子弹吗？”他幽幽的开口，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璃月只能傻傻的摇头。

对于他突然和自己谈这些，她是措手不及。

以前每每她主动和他提起这些的时候，他不是激烈的打断，就是勃然大怒。

她本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和她提起这个。

“不全是因为我不敢动手术。”季擎川一手搂着璃月，一手枕在脑后。

璃月从来没有见过季擎川这副样子，没有以往的那种神情，反倒是忧郁、哀伤，竟然有种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还有其他原因吗？”她轻声问，半伏起身来，靠在他胸上。

没有注意到他幽深暗黑的眸子里，划过的浓浓恨意。

“这颗子弹，我一直想留着当个纪念。每一次痛，都能让我回顾一下过去那些事。”

他的每一个字，都夹杂着莫大的痛苦。

璃月的心，被他简单的一句话，揪得紧紧的。

用子弹当做纪念，即便痛得噬心蚀骨也要铭记的会是怎么样一种残忍的事？

他一定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才会舍得这样残酷的对自己。

意识到这个，璃月突然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一眼他的神情。

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她知道，现在，他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倾听者。

“这颗子弹，是我妈亲手留在我脑子里的。”

“什么？！”她还是震得扬起脸来，惊讶的看着他。

“很奇怪吗？”他苦笑，眼神清冷，“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啪’的一声，她想亲手杀了我……”

“为什么？！”璃月完全无法理解。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她不愿意相信一个母亲，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无情的事来。

难怪，他每次提起这颗子弹，情绪就那么激动。

难怪，他总是一副受伤的样子……

心里的怜惜，越来越多，璃月只能悲悯的看着他，伸手过去，和他的紧紧握住。

季擎川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她一眼，“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